商龙羽哈哈大笑,露出一排白牙,眉宇舒畅,像是刚才张祜的举动令他无比开怀,道:“没想到你小子也有怯的时候,无妨,这可是家乡啊,离开多久它都是原来的模样。”
张祜只是面向前方,沉默的站着,感受着大漠的风沙。
商龙羽又道:“你家既已举家搬迁,想必你此次回来亦是无处可住,这镇子离我家也就一天得路程了,不如你们随我回家先住上一段日子?”
张祜推诿道:“这……”
商龙羽捶了张祜的肩膀一拳,道:“这什么这,跟我客气什么,你去我家住着也方便我为你寻药!”
张祜无奈道:“……那便叨扰了。”
店小二见两人似是说完了话,上前对商龙羽说:“公子,您点的菜已尽数上完,厅里的客人们就等您去开席了。”
商龙羽对张祜道:“走吧,吃饭去。”
晚饭后众人各自回房了,永夜拿了药给张祜送去,敲了半晌张祜的房门也无人应答。永夜便在客栈内寻了一圈,最后问了店小二才得知张祜这位瞎了的客官似乎去了最高的那个客房房顶上赏月。永夜折回客房找玄一借了个披风,寻到张祜赏月的那个屋子去了。
走了一会儿到店小二说的那个最高的客房,抬头见张祜拿着酒壶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喝着,便飞身上房顶,对默默喝酒的张祜道:“张师弟怎么在此独酌?”说着为张祜披上披风,又将药递给张祜,道:“将今晚的药吃了吧。”
张祜无言的接过药,就着酒咽了下去。
永夜看了看挂在天上的明月,同张祜道:“漠北的月色比起太行哪个更美?”
张祜道:“想来是各有千秋。”
永夜点头道:“倒是答的中肯。”说完在张祜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了,“你怎么上来的?瞎了眼睛又武功全失的。”
张祜喝了一口酒,神色冷漠的道:“想上来自然就上来了。”
永夜迟钝的没有发现张祜的冷漠,继续说道:“这般自信,看来世上无张师弟不能办成之事咯?”
张祜道:“世上许多事张祜都办不成。”
永夜来了兴趣,问道:“说来听听?”
张祜道:“在我上太行山之前,曾爱过一个漠北女子。后来我上了太行山,她便移情别恋随别的男子而去,大抵得她真心相守便是我办不成的诸事之一。”
永夜乐了,难怪我问他这世上最叫人生不如死的事是什么,他要说是情,才被人扣了绿帽子又被我这魔教妖女给盯上了。
这可真是……可喜可贺啊。
张祜听着微微的风声,拎着酒壶站起身来,素衫黑发,衣衫和披风都微微飘拂,衬得他仪态风雅。
永夜见天上明月被乌云遮住,风仿佛大了些,便道:“这天似要下雨了,不如我送张师弟回房吧。”说着将靠在一旁的盲公竹拿上,拉着张祜的手便飞身下了房顶。
到地上以后永夜并没有打算将盲公竹给张祜,也没有放开张祜的手,牵着他准备穿过院子送他回客房。张祜却拉住了永夜,将她扯到屋檐下。佣进了怀里,下巴抵住永夜的额头,道:“下雨了。”
永夜有些懵的被抱着一动不敢动,不明白张祜这是要做什么?
须臾淅淅沥沥的雨越来越大,永夜被佣在张祜怀里耳朵贴近他的胸口,轻易便听到他的心跳。永夜抬头看着张祜,他的耳朵看起来红红的,抬高手指在距离张祜的脸一寸远的地方,偷偷的描画张祜的眉眼,永夜道:“张师弟,山有木兮木有枝下一句你知道是什么吗?”
张祜抓住永夜的手指压到了他的眉上由她描画,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回应永夜,一字一句慎重的道:“我知道,我亦心悦你。”
许多年以后,每每永夜想起凋零在那样的雨夜里佣她入怀,一字一句慎重的说着心悦她的誓言心里便是柔柔的一片疼。大抵此生再不会有人在那样的夜里如此对永夜说,我亦心悦你。
第十一章 火血莲
次日一早玄一玄二和商队里的人……划掉商队里的人。
已进入漠北边界,商队里的人一早就四散而去各回各家了,各找各妈了。走到商家之时原本庞大的运货商队已经变成只有:永夜、张祜、玄一玄二、商龙羽及其二三小厮这几人的小分队了。
一路上张祜口若悬河的向永夜介绍了漠北的野云万里和落日孤城,永夜第一次知道原来平日里不算话多的张祜可以说起一件事来这样的滔滔不绝。但也多亏了张祜的滔滔不绝使这穿越戈壁的一天不至于太无聊,约莫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抵达商家。
商家不愧是当地的名门望族,门楣颇有气势,朱漆大门上方悬着“商府”的匾额,大门大开着,想来是商家人知晓今日商龙羽归家特地为他开着。永夜随一众人一同径直走进商家府邸,大约两百来步的距离,便见一块不大的场地,周边摆了各类兵器与一些石锁石墩,想必就是平日里商龙羽习武的演武堂。绕过演武堂,是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是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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