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珠。”
碧落虽不曾提及任何隐秘,但把那只盒子说得如在眼前纤毫入微,这就远比其他任何话都更为可信,齐谨忍不住以掌击案,眼角剧烈跳动着:“梁忠!”
“先去麟德宫,传陶氏、春雨!去东宫,传画香!”
“传百名龙朔卫集于治平宫,待画香离开东宫,令人搜她的居所!再传内廷刑狱司管事、执事!”
“请皇后也过来!”
穆子石一听陶氏而非陶贵妃,再听得传龙朔卫及刑狱司,知齐谨已动了真怒下了决断,这才心中稍定。
需知生为帝王,绝非意味着可以为所欲为,反倒是要更多的权衡审慎,不为一己情绪所扰,莫说太子死于陶贵妃之手尚且只是猜测,便是铁板钉钉的灌毒药于眼前,齐谨为朝堂稳定,都未必能立即惩处麟德宫。
但齐予沛却是齐谨唯一不可触碰的逆鳞,只要涉及齐予沛,他便只是一个丧失爱子的父亲,而非一个能忍能等不动如山的帝王。
齐谨不停踱步,隔了片刻,似有不忍,却终是又下令道:“再传刑狱司最富经验的仵作,打开太子梓宫……验尸。”
众人来得极快,一一见礼,齐谨却不叫起身,连贵妃陶氏都跪着,直到皇后洛氏进殿,齐谨方开口道:“皇后坐。”
洛氏一身素服,斟酌道:“皇上传臣妾,所为何事?”
齐谨淡淡道:“予沛这一去,你我只顾着伤心,却不知此中别有内情。”
起身走到陶氏身边,骤然出语如刀:“陶氏,你为何要毒杀太子?”
陶氏一进治平宫就隐觉不安,乍闻此言更是大惊失色:“臣妾没有!太子虽非臣妾所出,但臣妾对太子一直爱护有加,怎会犯下这等大罪?”
齐谨皱眉打量着她:“贵妃不愧出自陶家,事到如今尚能巧言抵赖。”
陶氏霍然抬头,情急之下不失端庄之态:“皇上,到底是谁诬陷臣妾?若无真凭实据,臣妾不受这等冤屈!”
齐谨点了点头:“朕自会给你真凭实据……穆子石,你说。”
穆子石口齿伶俐,虽心绪激荡,一字一句说出,仍是清楚分明词锋锐利,每到细节处,更当面让碧落详述一遍,一时说完,不光春雨画香抖得筛糠一样,就连陶贵妃亦是色变,眼中略显慌乱,道:“此事臣妾着实不知,我麟德宫中亦无毒药,春雨即便与那画香曾有私递之物,也定然不会用以加害太子。”
春雨哭道:“奴婢虽在半月前与画香说了会儿话,却根本就没见过什么银盒!是碧落冤枉奴婢!皇上娘娘要为奴婢做主啊!”
画香也哭:“前阵子奴婢只是跟春雨说,奴婢脚上长了些癣,春雨给了奴婢一小包治癣的胡蔓粉而已……并不敢毒害太子殿下!”
陶氏听她俩说得破绽频频,一个说只是说了会儿话,一个却说收了一小包药粉,心不禁往下一沉,感觉似有不对,忙道:“皇上圣心烛照,你们只需说实话,不必有任何隐瞒!”
春雨略一迟疑,连连磕头道:“奴婢的的确确只给了画香一包胡蔓粉,奴婢与画香偶有私交,她也给奴婢绣过一个香囊,但绝不敢欺心犯上去谋害太子!”
穆子石冷冷道:“谎话连篇!”
直问画香:“你倒说说看,见没见过那个银盒?”
画香尚未答话,只听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染香突然叫道:“娘娘!娘娘您醒醒!”
却是皇后听爱子被毒杀,撑不住晕了过去。染香又是喊又是拍的舞弄片刻,洛氏也就悠悠醒转了,所幸并无大碍,齐谨道:“要不你先回宫休息?”
洛氏虚弱的摇了摇头,流泪道:“我竟不曾护好予沛……”
这边画香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陶氏,道:“奴婢真的没见过银盒。”
齐谨挥了挥手,一名龙朔卫走上前,双手奉上一只扁银镶珠盒,齐谨随手接过,摔在陶氏脚下:“这是什么?”
指了指画香和春雨,吩咐刑狱司执事道:“掌嘴。”
内廷刑狱司的掌刑往往由宦官担任,这些人格外狠毒阴鸷,对宫女更不会有怜香惜玉之心,只听噼里啪啦脆声连响,夹杂着哭喊求饶声,充满了整个大殿。
不多时画香春雨脸颊已破肿不堪,牙齿也掉了好几颗,却只喊冤枉,并没有更多的供词。
执事禀道:“皇上,不动重刑,只怕撬不开刁奴的嘴。”
齐谨不耐烦道:“留性命即可。”
几个掌刑的宦官纷纷目露兴奋的凶光,井然有序的取出钢针、拶指、短锯等物,待一根手指被钢针穿透,画香再也忍不住,嘶声喊道:“奴婢说实话……绕了奴婢吧!”
齐谨抬手令暂且停刑,画香边哭边说:“奴婢也不知道盒中是什么!但父母家人都在麟德宫手中,奴婢不敢不从!”
陶氏脑中一阵晕眩,只觉一脚踏入了一个精心策划的陷阱,铁网挠钩量身定做间不容发,再无挣脱逃生的余地。事到如今,知逃不过这蓄谋已久的一击,反而没有了刚才的心慌,冷眼扫视殿中诸人。
春雨却有几分刚骨,宁死不招,啐出一口血,愤然扑上去厮打,骂道:“贱婢!你是咱们麟德宫放在东宫的不假,可娘娘待你不薄,你不该平白陷害娘娘!若不是你说自己手脚生癣,怕太子厌弃,我怎会在锦亭池私下见你?我给你的分明就是纸包的胡蔓粉,又怎会突然变成银盒装的毒药?你到底是谁的人?”
画香一边躲一边尖声道:“娘娘待我不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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