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还在很专注地欣赏美,慕德礼悄悄站在进门拐角,假装空气。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灯柜。确切说,是灯柜里贴的海报宣传画吸引了他的注意。
女模特是个有一些知名度的年轻演员,颜值高偶像派。慕德礼记得她叫苏沁馨。“就这丫头要是来视镜,我们睬都不会睬。”慕德礼吐槽。
“长那么好看,只能用来吃饭。”他记得有人嫌弃这嫌弃那,拒绝演员实在拿不出借口了,只好说人太好看了。用那人的标准选演员,只为适合不图选美,三分之二的电影都得重拍。
慕德礼自怜:“我这么多年不容易呀。得背着老婆的美学,贯彻他的实用主义标准。”
他视线扫过一边,忽而定住了。苏沁馨旁边的男模特正在给她戴上项链,他脸贴在美女耳侧长发,叫人看不真切。目光低垂神情沉醉。他的姿势流畅自然漂亮,发乎心动于行。哪怕不看脸,都知道这绝对是个好演员。
慕德礼很想转到灯箱另一侧,借着灯光看清他的脸,看清他放在女主角脖颈后面为她搭项链的手指,
“老慕,老慕……”章雯叫了几声没回应,走过来拽他:“哎老慕,你也看中了这一款?”
慕德礼意识到老婆说的是项链。他笑呵呵地把她推进店里,问店员道:“门口那款项链,类似配套的宣传照还有吗?”
“项链的宣传照就这一组。另外还有一组钻戒。”店员拿出一册产品介绍,翻出一页指给这对夫妻看。特意提醒道:“是订婚戒……这款项链的样式很经典。”
章雯和店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做工和款式,慕德礼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商品本身。钻戒的宣传画,依然是这一对模特,可惜男模还是没有露正脸。
不过,慕德礼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他的手。人的身体上除了眼睛,唯有这个部分最近于心。宣传画里的男模绅士地捧着苏沁馨的指尖,另一只手缓缓为她带上戒指。
那双手一定是做惯了灵巧活动的手。用章雯的标准,或者称得上美。
“老慕,钻戒咱们就算了吧,我看项链真不错。”章雯微微责备,她发觉丈夫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订婚戒上,是他们俩不可能再用到的东西。
“啊,嗯,是啊。”慕德礼把宣传册还给店员:“我看到这副照片,就会想起我一位朋友,若是他要结婚,我一定推荐他用你们家的产品。”慕德礼弯着眼睛笑了笑:“我一直等着喝他喜酒等太久啦。”
章雯看了一眼丈夫,神情却与丈夫莫名欢快截然相反,面色感伤没有说话。
“你不是想要项链吗。”
“没事儿,这东西也不在乎早晚,不急于一时。”
“你要看中了就买吧,之前一部片子票房不错,我有一小笔零花钱。”
章雯没动作,慕德礼主动挑了,让店员收在礼盒里,又刷卡付了钱。
“行吧,希望能有机会戴着它去喝你朋友的喜酒。”章雯悠悠道。
慕德礼拿了袋子,另一手挽着章雯往外走。两人路过灯箱,稍作驻足。慕德礼问妻子:“你见过里面的那个男演员吗。”
“总觉得好像眼熟。”
“是吧,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完成购物目标后,两人回到家中。慕家的熊孩子还没放学,慕德礼偷得闲窝在沙发里想剧本。是谭岳布置的那个任务,因为这段时间诸事杂扰,始终没静下心来动笔写什么。大纲放在膝头,还是老友潦草的钢笔迹。真是个守旧的人,什么年代了还在用笔写字。
“写出来的东西,总比对着电脑屏幕更有亲切感。”他说。
“电影也是隔着屏幕的。”慕德礼这样回敬他。
“所以,才更需要笔力和技艺,让电影突破屏幕的局限。”
章雯在照片墙前做广播体操伸展运动。慕德礼研究了一下,才知道她是在一张张翻照片。家里基本上能见人的照片都给她洗出来贴了,搞艺术的融不了空白,看见白墙就想创作。
可慕德礼他眼下,看着白纸怎么就不想写作呢。
章雯从上到下从左往右翻了一遍,毫无所获地坐回慕德礼身边:“咱们都有印象的人,自然是见过的。见过就应该有痕迹。老慕,你说是不是漏了什么。”
慕德礼正在绞尽脑汁构思剧本,今天在商场上那一句“见他眼熟”,不过顺道为之。慕德礼没想到老婆居然当真了。
“最近的照片你没洗出来吧。”慕德礼哼哼。
章雯颇受启示,应了一声,汲着拖鞋回书房去。慕德礼转回白纸上,大纲是一个关于父与子的故事。最近那家伙在转型,想拍的一而再都是亲情主题。
故事的时代背景有些壮阔,还涉及敏感问题不好把握。既然有人那么执着,有人那么想拍,老命一横怎么也得写出来吧。
“德礼……我找到了。”章雯在书房里叫。
“不要一惊一乍的,我在想问题。”
章雯啪嗒啪嗒跑过来,把平板往慕德礼跟前一塞:“你看是不是他。”
平板上是一个现场录像的截图,录像的在一场追思会上拍的。镜头扫到拐角的青年,他埋头躲在阴影里,和阴影融为一体。慕德礼扔了方格本,问妻子:“有没有更清楚的。”
“你傻啊。既然他来过,你就一定亲眼见过。你再好好想想?”
章雯把平板丢给慕德礼,又一阵风跑进了书房里。慕德礼原想开口提醒她做事干脆点儿,别有完没完羊拉屎一样。扭头又想起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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