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十来分钟。不知道哪儿可去,就回来了。”
林清平想了想,组织下语言,说,“当人说‘不知哪儿可去’的时候,有人是因为无聊无趣,有人是因为落寞可怜,你是哪种?”
“都不是。仅仅是无处可去罢了。”
“我觉得你是后者。”林清平根本没想要听他的答案,“有什么惨事说来听听。”
应致治双手枕在脑后,直直望着天花板,“没什么惨事。”
“那为什么比很多人都要不开心的样子?”
应致治不知在想什么,没来由笑了一声,“要说惨事,也是有的。我小时候曾经有一辆心爱的单车,后来坏掉了。”
“就是这样?”
“它特别好骑,下坡的时候,能够穿过大片大片的风和阳光。”两手边高大的路灯,沟渠中蔓延成毯的绿草,还有不常得见的笑容。
他哥哥——任亦的笑容。
rl、应琴、r生活在英国,很幸福。哥哥r是父亲去世的前妻所生,但是他们比亲生的更亲密。15岁的时候,r17岁,同样17岁的任亦凭空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任亦从应琴的过去而来。或许carl知道这些事,但是allen从来没被告知过。
某一天黄昏回到家中,看到父亲母亲已经坐在饭桌旁边,r身体靠在椅子上,双臂抱着。听到动静,背对着他的那个人转过身来。
应琴用中文对自己说,“致治,这是你哥哥任亦。”
任亦对着他温柔一笑,恬然自若,仿佛只是离家一段时间,现在又回来。allen立即意识到自己不喜欢他,原因也很清晰。这个人的存在提醒着母亲确凿有着一段不属于这个家的过往。远在中国,远到难以追溯。
他们一起生活,因为任亦除了应琴外的所有亲人都已经不在。他觉得不快,任亦不知是也不开心还是不过将东方人的含蓄发挥到极致,很少见他有类似喜怒哀乐的表情。他永远平静,像一只瓷娃娃。
carl对任亦非常好,有一次送了他一辆单车,而her都没有——事实上他们也并不需要。任亦说‘tnks’,同早上离家时说‘’的样子没有区别。后来才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那辆车放置在车库里,好像因为没机会使用而被主人忘记了。秋日的黄昏,阳光铺洒在地上,偶尔几片金黄的落叶。家中凑巧无人,allen看见任亦从坡上飞驰而下,双腿向两侧舒展开,面容先是绷着,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再也掩盖不住笑容,像那种只在夜里偷偷绽放的昙花叫人震撼不已。
一直蜷缩着的人,翅膀终于怒张。那一刻,任亦无疑在发光。allen怔怔目送他驾车远去,甚至不敢让自己被发现。这个场景从此刻在他心里,全世界除了本人,只有他一个记得——任亦曾那么恣意地笑过。甚至在本人都忘却的时候,唯独他念念不忘。
任亦只待了一年就只身回国,单车落到他手里。16岁,自此懂得孤独的滋味。他骑车,总走那条这个中国哥哥偶然选择的路,看曾经映到对方眼中的风景,照着记忆中他的样子开怀大笑,然后便是更深的落寞。他做了错事,也同样说不得。单车修了又修,到无法再留的时候,只得扔掉。
这样的环境中,应致治突然有了强烈的倾诉yù_wàng。那些属于allen的记忆,不想一辈子压在心底,找个人说或许好些。心中上上下下几个来回,还是羞于启齿。这很容易理解,毕竟对着董樑他也没有说出口过。
“对了,你在英国叫什么名字啊?”林清平带着睡意问道。
“allen。”任亦通常叫他致治,在他明确表示不喜欢之后,改口叫r。
林清平试着叫了几声‘allen’,然后说,“还是应致治好听。”察觉到对方长久没再吭声,转过去一瞧,满脸的怀念神情。他觉得无奈,却忍着没有打断和破坏。其实蛮期待,有一天能够看到应致治爱上一个人时的表现,当然,这个人最好是他自己。
外面仍然风雨如晦,林清平却不再觉得抑郁。昨晚的这个时候,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想自己已陷入一场没头没脑的真正的爱恋,时隔一天,竟和想着的人共处一室,谁能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相遇
到达杭州第二天,中雨,永无止境的架势。应致治醒来,觉得疲倦不堪。许是昨夜想到以前的事,梦里尽是纷乱繁杂的叫人不快的片段,轻微的苦涩深入四肢百骸,幸而现在停止了。转头看向旁边的床铺,林清平不在。细听洗漱间,也没有丝毫声音。他掀开被子,走到窗边,外头的景致同昨天如出一辙。分不清是清晨抑或傍晚,看了手表,已11点多。
这一趟是像以前一样毫无变化,还是会发生些什么,一点都没有概念。决定权其实握在他自己手里,却永远都没有想好。所以明天再想吧,今天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门铃响了。林清平赫然站在门口,大半身体已经湿透,冒着热气。有些狼狈,但是眼睛在放着光,晶亮亮的,大异于平常。
“干嘛去了,淋成这样?”
人让开,后面的家伙显露出来。深墨绿色的车架,鞍座和车把是黑色。时间太久了,他也形容不出当年那辆的细节,只存留着大概的形象,分辨不出和眼前这辆是不是一样——起码颜色和高度大抵一致。
应致治错愕,心底很深的地方泄露出一丝复杂的感情,如同墨水在水中慢慢晕开。对方的殷勤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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