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梦实在太匪夷所思,竟然已经意识到在做梦,为什么还没有醒来呢?难道这就是梦中梦?还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一定不是这个原因!
凡间的成亲就是这样的吧?
于歌瞧着热热闹闹铺展开的酒席,想到天纵城中于家和邵家互相较劲,有什么喜事都要大肆庆贺,好像谁更气派谁就赢了一样,又思及如今的衰败之景,心中一窒。
他神游着和宾客们喝了几杯酒,谈笑基本全交给邵羽了——是的,场景是凡人的宅院,成亲的是新郎和新郎,但或许是接触小碧以后听得多了,于歌竟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
老话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于歌从十岁起便常常聆听小碧,再怎么不懂的,这么多年下来,也大概明白了意思。
除了些人名地名等因环境不同而弄不清楚,其他常常出现的词语,例如“攻”“受”“推倒”之类的,他都有了一套自己的理解,“攻”应该是一对男性恋人中比较主动、比较成熟的一方,“受”是比较被动、比较稚嫩的一方。
当初琢磨出这个含义以后,于歌有一种破解了个大谜题的兴奋感,可惜他无法和远方的姑娘们交流,也没办法问问她们对不对。←唔,怎么说呢,真是纯洁的于小歌啊=w=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夫对拜,送入洞房!”
一片欢声笑语,毕竟是梦,高堂的脸瞧不起也情有可原,于歌宽容地想着,和邵羽一起进了洞房。
他从小就知道,邵羽长得很美。
而如今,只怕是他最美的时候,喜服是红色的,蜡烛也是红色的,映着他的脸,也是红色的。
门一关上,邵羽便恢复了几分冷静,他仔细查看了桌上的东西,布下隔绝阵法,这才不紧不慢地倒了两杯酒,喊他:“过来,要喝交杯酒了。”
“哦。”
于歌有点踌躇。
这时却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正是方才见到的、亭子里几位姑娘的声音:
{色若春晓之花,面若中秋之月~}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春宵一刻值千金~}
于歌端起酒,和邵羽手肘交叠着喝了,心情复杂中连酒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喝出来,然后就得到了醉倒的邵羽一只。
不对,烧鱼没有这么容易醉的啊……
{上!逆袭的时候到了!}
{磨磨唧唧的,还是不是个男人!}
睡着的邵羽躺在床上,很乖巧的样子,还有点可口。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喜服上,脑海中已经控制不住地想象起其下的模样。
手伸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即使这是个梦,于歌想。
邵羽还是一只小鸟的模样,甚至没有找回两个人相处的记忆。
他不能这么做。
即使这是个梦,于歌再次想到。
他收回了手,给邵羽褪下外衣,盖好被子,见邵羽的手不安分地探出来,又将它放了回去。房外的推杯换盏之声似乎远去了,于歌坐在床边,长久地凝视着床上人安详的睡颜,自得知家人们死去后,便惶惶然的心情,竟前所未有地宁静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神情是怎样的温柔。
模模糊糊的,似乎又有姑娘的声音传来,是好几个人混杂在一起:{这么好的机会,太可惜了……难怪是受……不过这样也挺可爱的呢,萌萌哒于小歌~}
晨光微熹。
于歌还未睁眼,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努力回想内容,却想不起来了。
上次做噩梦,还能归结于鲲鹏守夜,这次又是为什么?
等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
他睁开眼睛,见一只日渐长大变重的小鸟,睡在他心口上,另有一只黄白相间的猫咪,睡在他臂弯里。
于歌:“…………”
隔壁的舱房里,于苗一夜未睡。
她一遍一遍、一点一点地修剪着一双整齐的指甲,好几次想将锉刀对准自己的手腕,又忍了下去,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着什么,却连自己也听不清楚。
这世上,她的唯一一个亲人,就在旁边,只隔了一道木板,却如同天堑。
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出生于三流修真世家,并没有什么修炼的天赋,正是挑选如意郎君定亲的时候,那一天和往常也没有什么区别,于苗只以为家族的能耐大得很,足以应对一切,却没想到,在她心目中高大无比的父亲,就那样倒下了。
如同纸扎的娃娃一样,那么弱不禁风。
她只记得父亲急忙嘱托了几句话,就将她推进了书房里,她含着眼泪,用沾血的手转动了机关,躲在密道里,直到外面没有了动静,才按照父亲的吩咐爬出去,取了天纵山。
在此之前,于苗从未想过,城外的那座山,竟是个法宝。
沿着密道出去,她形容狼狈,浑浑噩噩,也不知到底怎么走的,遇上了一个疯子。
后来,于苗知道这个疯子才是万魔窟的老怪物,那时候老怪物已经清醒过来,说他叫闻瓒,用一双让人很不舒服的眼睛打量着她,让她选择死,或者拜师。
跟着他,就能找到三哥。
她这样想着,拜了师,提出想找哥哥,闻瓒果然答应了。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三哥就在隔壁,但却又为什么,不去和他相认呢?明明他是兄弟姐妹中最疼你的,也是最容易心软的,不是吗?痛斥他的弱小、给家族带来的灾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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