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落汤鸡。
豆大雨滴啪啪砸在地上,砸在——戒嗔的头上,雨花四溅。由于有段时日未曾剃发,光秃秃的头上竟也长出寸许黑发,遮去了戒疤。被雨水淋湿的发梢并成簇簇竖立,颇似刺猬,却衬得他更加英气逼人。
淅沥大雨未曾停歇,冲去阴沉昏暗的雾岚,还以清亮天色。
约数十里地后,天色又暗将下来,此时是真的时近傍晚了。
遥望远处灯火隐约,二人不约而同加快马速。
小镇唯一的客栈,住宿客人并不多,上房空着好几间,有人却偏偏要两个人挤在一间房内。
店里的三个伙计和掌柜的因闲得百无聊赖,坐在柜台后,边嗑瓜子边猜测那个白衣美少年乃是女扮男装。证据是,穷他们一生,都未见过比今日这客倌更美的人了!再来是登记房间时用的是白衣美人的名字——玉如虹,名字都是女性化的,若说她非女子,他们谁也不信!
不过,此美人倒也大方到令人瞠目。男人都说要一人一房了,她偏生坚持二人共眠,说此话时脸不红气不喘。男人似拗不过她,悻然同意。看来二人并非夫妻。
天字号上房,乃客栈中最好的房间,环境清雅,被褥皆是上等,房内尚有清淡薰香,纵然宿资贵于其他房间倒也值得。
浑身湿透的两人只能站着,放下湿湿的包袱,接过小二奉上的毛巾擦拭头脸上的水。
由于赶了大半天路程腹中早已饥饿,顾不得身上湿漉,教小二快快弄了些菜来填肚子。戒嗔要了素菜,玉如虹只哼了哼倒也不与为难。一阵风卷残云后,小二撤下满桌狼籍。
半刻后,两小二快手快脚地抬上一大桶热水,玉如虹将他们挥退,正欲解衣,余光瞄到一人影后又改了主意,让戒嗔先洗。
戒嗔一贯谦让,哪会先洗,瞄他一眼,说:“你身子骨单薄容易着凉,还是你先吧。”
哦?他这算是关心他么?如不是清楚戒嗔说话不会话中带刺,听着倒像讽刺他像个女人哪!
玉如虹也不与他争,干脆自己动手来得快些,欺至戒嗔身边开始解他衣裳。
“你做什么?”戒嗔一掌推开他,收拢衣领。
“穿着湿衣容易着凉,不想耽搁路程就别婆婆妈妈的,你不想再多几人死于双魔的淫威之下吧?”玉如虹凝起俊脸,神情认真地注视戒嗔。
话是没错,戒嗔犹豫一下后,到底背对玉如虹自己脱了衣物,光溜溜的背上可清晰地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绔裤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下去了……
“慢吞吞地是想引诱我犯罪是吧?”玉如虹邪气笑着,竟伸手去抚摸他宽阔的肩背——
戒嗔哪有此意?被他一触有如沾火一般跳了起来,俊脸染上红云,对上满是邪笑的绝美容颜,脸又更红,窘道:“你……且转过身去。”
是他的错觉?还是烛火的原因?一路上一板一眼,严肃凛然的戒嗔,此刻竟是在害羞么?玉如虹挑了挑柳眉,笑呵呵转过身。
趁此时,戒嗔迅速除下身上所剩布料,进入澡桶浸泡于温水中,这才放松下来。拿着毛巾擦洗身子,戒嗔猛然一怔,在胸口擦拭的手僵在原处——
其实,玉如虹与他皆为男子,就是袒裎相对亦无关系,以前在少林寺不也常与寺僧们一同洗澡么?为何面对玉如虹,他却如此紧张?是害怕么?往事历历在目,只是今时非同往日,如今他并未失去功力,武功当不至弱于玉如虹,就算发生他所不愿发生的事,也可与之力敌。
但,既使作是想,心底的不安却始终盘踞不去……
直到胸前多出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在游动,戒嗔方自回神,却被近在咫尺的绝色美颜吓到,“你……”何时过来的?
“看到你一动不动的,以为你睡着了,所以帮你搓背啊。”眨了眨灵动水眸,玉如虹不安份的手自胸口往下移动,轻轻搔划着。
哼,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越来越高明了!
戒嗔制住他的手腕,沉声道:“不劳小王爷,贫僧自己来即可。”
未料他有此一招,被握的手腕正搭在脉门上,令玉如虹不能再动。然而微怔后,他却徐徐笑开:“戒嗔,你以为我会就此放弃么?那我之前支开西门及北冥,后抛下金龙帮那些家人岂不都白费了?”
什么?这些竟都是他算计出来的么?
戒嗔张口结舌,惊讶地望着他。
“要我每天对着你而不动邪念——很难啊!我都开始佩服自己能忍那么久了!”玉如虹感慨似地摇头,眸底却闪过促侠笑意,自他因发愣而失了力道的钳制中抽回手。倾过身,覆上他微张的嘴,这平日并不多话看似冷硬的双唇,竟也如此柔软火热,轻易点燃了他压抑多日的yù_wàng。
那洁白如玉毫无瑕疵的绝色脸庞在瞳眸中放大,在清如溪水,亮若寒星的黑砾深眸中,玉如虹看到自己的剪影,清晰似临镜而照。只是,黑眸的主人显然因震愕而失神,任人灵舌长驱侵进口内,辗转吮舐如入无人之境……
直到那只在胸前游走的纤长玉手往下,滑入水中往人体最敏感的部位侵袭,处于呆愣状态的戒嗔犯一激灵,不自觉错手扬掌,左手小擒拿扣向不安份的魔爪,右手平推,看似平凡无奇却暗含内劲。
待及掌风袭身,玉如虹方觉有险,水中暗流涌来,在他扣将之际手腕微转抽离,身形亦滑溜避开当胸一掌,仍不离澡桶边缘,眉目冷凝下来,问:“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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