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天意。”最先出现的是一身黑色紧身骑马装的欧阳墨城。
天意没有想到最先看到的是他,欧阳墨城扫了一眼堪堪在悬崖边上的车身,心知之前的情况有多危急,眉心高高挑起,然后看到安然无恙的天意,心下的担忧才放下,但是随即看到天意满脸的嬉笑,眸间一抹厌恶闪过,若不是害怕她在自己生辰宴上出事,自己不好向自己的爹爹交代,他才不想出现在这里。
“小姐,你没事太好了!”跟在后面的侍砚连忙跑过来,眼圈红红,似乎哭过。
“有你在的地方净没好事,赶紧上车回去。”欧阳墨城留下这一句话,便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天意根本不在乎他的情绪,眼睛在车身上落下一眼,便移开了。
欧阳墨城接下来的生辰办得怎么样,天意不知道,因为她坐着府上寻来的马车回府了,只是事后听说在场的小姐们被这一出事故惊到,三三两两告辞回府了,天意笑了笑,想必今日到场的人又要将这一笔账算在自己身上了。
这一出马儿失控的事件,将军府对外的解释是天意贪玩让马匹受惊,马匹自己挣脱绳子乱跑造成的,将军府既然这样说,其他的人也无法再说什么,只是对天意的厌恶更上了一层罢了。
天意折了一枝树枝,有意无意在桌上划动着,目光像落在湖里的星光散开,没有焦点。
贪玩吗?
树枝“咯吱”一声断了,天意望着树枝的断口,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是在包庇谁呢?她这个继母睁眼说瞎话的功力又上升一层了。
“小姐,这是万绣坊送来的嫁衣,您要试试吗?”侍墨抱着衣裳走进房间,清脆地问道。
天意看也没有看一眼,便说道,“放着吧。”
“是。”侍墨放下礼服,担忧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才走出房间。
后天就是她及笄的日子,同时也是她嫁给季初色的日子。
她的继母可真是心急啊!迫不及待要将她嫁出将军府,特别是在她出事之后,就和定王府商定了两家完婚的日子。
也是在这几天,天意才了解到古代成亲的礼仪,成亲有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不过因为她的“不便”,这些都是由继母一手安排,而她只要安心待嫁就可以。
安心?她怎么能安心?被人设计险些被夺性命,每当想想那日深渊在即,自己无力绝望的情景,她的心就像被浸在冰水里,森冷寒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锱铢必较。
“侍砚。”
“在。”
“帮我办一件事。”
冷夜,垂柳无风自动。
将军府的一处院子,突然传来凄厉的尖叫。
“什么东西在动?”
“啊——老鼠——”
“来人啊——”
“杏花,为什么我的房间里会有老鼠、蟑螂?”
“爬到我裙子上了,快啊,把它弄下来——”
天意倚着窗子,远眺那处灯火亮堂人荒马乱的院子,脸上平静。身后侍砚侍墨静立着。
“小姐,您交代的事,荀甲荀乙都办妥了。”侍砚低声道。
“嗯,办得不错,你回头拿点银子让他们买点酒喝。”
“是。”侍砚应道。
“小姐,这也太便宜三小姐了,她可是要置小姐于死地。”侍墨愤愤不平,觉得惩罚不够重。
“有什么能比让一个自持柔弱温柔的人露出狰狞惊恐的失态样子的打击来得更大?”
天意弯了弯唇,却露出一抹冷意的嘲讽,生辰宴上出现在她桌上的桂花糕,恰到好处派人送她到马车上,马车的方向正好朝着上山的道路,马匹突然狂躁失控,这些事情,看他人看来很平常,可是串联起来却是一个紧密的杀局,她那个看似温良无害的三妹,竟然如此费心要将她推入地狱。
“小姐,小姐,来人啊,小姐晕倒了——”
远处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是更多纷杂的叫嚷和脚步声。
“侍墨,关窗吧。”
天意转身朝床榻走去,明日还有一场硬仗,她要养精蓄锐,才有精力应对。
秋风瑟瑟,空气中带着丝凉寒意。但是天气的凌冽,也挡不住众人八卦的心。
“你们听说了吗?大将军府的那傻女儿今日要嫁给定王的傻儿子了,真是千古奇谈啊!”
“这不是绝配吗?一对傻儿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走走走,看热闹去,不然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这样有趣的事!”
皇城里这段时间不管是茶馆、酒楼、大街小巷,都在热切谈论着易府和季府两家的亲事,但更多的是抱着荒唐又好奇,取笑又看好戏的心态。
于是在成亲当日,皇城里的百姓都一拥蜂跑到定王府和将军府两家的道路上,就为了观看这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迎亲,人数众多,若是不清楚里面缘由的人,还以为是陛下出巡。
天意望着镜子里妆容浓厚的自己,已经看不出原貌的自己,便打消了再往上面添上几笔的冲动,而凤冠霞帔上身,身段窈窕,替天意装扮的喜娘,都不由可惜了这样的身貌。
在府中拜别了长辈、姐妹,便可以上花轿了。
天意在府门站定,没有回身,她轻轻叹了一声,没有想到自己是以着这种方式走出将军府这座牢笼,而且还要义无反顾投向另一座牢笼。人生真是无处不悲剧!
十几年来,继母的漠视造就了府中下人捧高踩低,姐妹间处处使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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