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相反,如果先回家,就会耽误好些时间。”他搔搔头发,“老师肯定很担心我,但是扬尼斯的妹妹肯定也很担心兄长啊!我什么时候回家都可以,但扬尼斯的笔记却是越快送到越好。所以我决定不回去了。我让格吕莫先生给老师带了个口信,他马上就启程去我们村。我则直接去阿刻敦城。”
“扬尼斯的在天之灵如果知道,一定会感激你的。”
三人在广场上道了别。安托万走向马厩。等他离得远了,朱利亚诺解下颈上的圣徽,交给恩佐。
“还给你。”
恩佐掂了掂圣徽的分量:“你竟然舍得归还?”
“等我成为缄默者,我也会有一个圣徽,才不稀罕你的。”朱利亚诺扭过头。
恩佐与朱利亚诺替重获自由的俘虏们做好安排,然后骑马返回庞托城。任务已经完成,他们也不急着领赏,于是一路上不紧不慢,花了比来时多一半的时间才抵达目的地。
令朱利亚诺感到吃惊的是,德·朗绍古子爵身亡还没多久,庞托城城墙上的旗帜居然已经换了,原本的红底白百合旗换成了蓝底金百合旗。恩佐告诉他的学徒,百合花是第二皇朝皇室的徽记,当年慕卡尼亚的理夏德大公迎娶了皇朝的末代公主,他们的子孙便从母亲那里继承了百合花纹章,并骄傲地宣称自己才是皇室正统后裔。德·朗绍古子爵的母亲是慕卡尼亚女贵族,想必也是一位王族支系,所以子爵才有资格用红底白百合作为家徽。现在这面蓝底金百合旗约莫是另一个慕卡尼亚贵族的纹章。可惜雷希不在这儿,他对纹章学研究颇深,说不定知道究竟是那位贵族。总之,德·朗绍古的死讯已经传到了庞托城,而他的某位远亲幸运地继承了他的遗产。庞托城改弦易帜,以迎接新主人大驾光临。
像上次一样,恩佐和朱利亚诺将马儿系在浪漫流放酒馆旁的树林中,然后爬上客房二楼,在最西边的房间会见委托人。
委托人像上次一样,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抽着烟草,脚边放着一只上了锁的箱子。当恩佐和朱利亚诺跳窗进来的时候,委托人露出他拿手的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两位着实令我大开眼界,我和我的主人都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能收到喜讯。前不久几名子爵的部下逃回庞托城,传达了子爵的死讯,唉,真是凄凉,子爵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两位看见庞托城城墙上的新旗帜了吗?”
“看见了。那就是你主人的纹章吧?”
“不不不,这真是天大的误会。难道您以为我主是为了争夺这片小小的边境领地?那面旗帜属于德·朗绍古子爵母亲那边的一位亲属,依照公正的法律继承了属于德·朗绍古子爵的家产。当然了,那位大人和我主的确有些亲缘关系,但是贵族之间自古以来相互通婚,到了今天,谁和谁不能攀上亲戚呢?”
“我不想听你的家谱学。报酬呢?”
委托人将烟斗叼在嘴里,弯腰拿起脚边的箱子,放在膝盖上,袖子里滑出一枚钥匙。他打开锁,掀起箱盖,露出满满一箱金币。恩佐走上前拾起一枚,观察了一下成色。
“依照咱们的约定,八百金卢斯。您还满意吗?”
恩佐将金币扔回箱中,表示自己没有意见。委托人盖上盖子,将箱子交给朱利亚诺保管。
“既然咱们的第一次合作是如此愉快,那么是时候谈谈下一步了。您答应接受一件新委托吗?”
“您已经知道了我的实力,想必也该明白,我不会罔顾职业道德泄露您目标的名字。您何不遵照缄默者的规矩来呢?”
委托人沉默了一会儿。
“好吧。我主听说了德·朗绍古子爵的死讯后非常高兴,也表示可以为一名如此敬业的缄默者让步。那么就依照你们的规矩,我先告知目标的姓名和报酬,您再考虑接不接吧。”
“这样最好。”
“我主正在谋划一件大事,其中有两块绊脚石不得不除去。但他们的死亡必须遵从某种先后顺序,不能颠倒,也不能同时。我先告诉您其中一人的名字,等他从世界上消失,咱们再对付另一个,如何?”
“您就不怕我杀第一人的时候,不小心牵连到第二人?”
“不会的,您大可不必担心。”
“报酬是多少?”
委托人竖起左手,张开五指:“五千金卢斯。”
“五千?”恩佐微微动容,“我们缄默者内部对报酬有一个大致的标准,杀贩夫走卒是一个价,杀王公贵族又是一个价。五千金卢斯足够取一位国王的项上人头了。”
“这第一人虽不是国王,却渴盼得到堪比国王的权势。五千金卢斯要他的命,岂不正合适?”
“您到底要杀谁?某个在继承顺位名单上太靠前的贵族?还是手握兵权狼子野心的将军?”
“都不是。”委托人诡秘地笑了,“两位既然来自约德诸城邦,那么肯定听过此人的姓名。”
他吸了一口烟斗,缓缓吐出一缕烟雾。
“我要杀梵内萨总督——博尼韦尔。”
第31章 分歧
“你为什么不接下那件委托?!”
一进安布兰庄园的大门,朱利亚诺便歇斯底里地朝恩佐大吼。刺客烦躁地挥挥手,表示自己要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他向书房走去,朱利亚诺咬着嘴唇,愤懑不平地跟在他身后。
“你不是缄默者吗?为何拒绝委托人?”
“缄默者拥有选择接受与否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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