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会提早透露出风声给赌场的老板。在反赌上,大家玩得不过是一场假凤虚凰。
“租界里应该有不少你们的人。”
“有是有。租界甚至已经交出警察权。”
“工部局前几日说扫清了租界里的赌场,为此还洋洋得意了一番。他们想要的那些面子上的东西都拿到了,如今还借口说什么协助。洋人越界抓人,不是在向日本人挑衅吗?”
“工部局说因为赌场抓人,那未必全是真的!洋人是拿陈市长当幌子。洋人目前还不会向日本人挑衅,他们之间也是一根弦似的绷着,谁都不想先吃亏。”
“如果不是因为赌场,还能是什么?”柳晨曦试探地问,“最近一直有人在跟踪彦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系。到底是什么?”
周景沉默地低下头。
柳晨曦站起身,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周景。“你一定知道什么。有什么不能说?”
“我还不能确定,”周景抬起头,“既然不能确定,现在就不能说。但是,柳医生,你一定要相信柳老板,他没有做过坏事!租界这边我不熟,认识的人也不多,帮不了你多少忙。但柳老板是我朋友,只要用得到我周景的地方,尽管找我。”说完他又垂下脸,继续道:“来之前,我给白三爷打了电话。他住在租界,和商界里的人都比较熟,他人脉广,今年几位新届的工部局华董都是他的朋友。”
柳晨曦也想找白三爷,他知道他在上海租界有身份也有名望。前让罗烈打电话到白家,白家的人说白三爷还没到家,没想到周景倒是先找到了他。柳晨曦原以为周景不会再与白三爷联系。周景自从结婚后,总是有意地回避他。
美娟送上切好的西瓜。周景对着一瓤瓤西瓜发呆,忽然站起来说:“他可能一会儿就会过来了。”周景匆忙地整了整身上的衬衣。“我媳妇在等我回去,先走一步。明天到局里,我会继续替你打听消息。”
门外传来两声汽车的喇叭声,接着是铁门开启的声音。周景还没走出柳家大门,迎面走来白凌桀。他走在雨中,身后是打着雨伞的下人。柳晨曦向他打了招呼,立刻将他迎进门,又不自觉地伸手拉住了周景。他察觉到了周景脸上的尴尬。柳晨曦能猜测到周景与白凌桀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倒不是说自己与柳彦杰有什么,就猜别人也有什么,只是这种略有似无的情感他很熟悉,甚至两人间若即若离的状态也是他熟稔的。柳晨曦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过来人,看什么都清楚,却什么都劝解不得。
周景和白三爷说话很轻,话尾都消失在六月的雷雨里。
三人坐到大厅的沙发上。白三爷脱去挡雨的外衣,刘福将它挂在角落的红木衣架上。“彦杰的事,我听周景说了,”白三爷坐在首座,慢慢地道,“警务处这次的行
33、第二十三章全 ...
动的确出乎意料,他们一向是落人后的,没想到这次倒抢在了东洋人的前面。”
“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要抓彦杰?”柳晨曦问。
“名义上说是为禁赌。这倒也不假。别说是西欧人,这几天日本那边也闹这些事,”白三爷说,“今年5月东京《朝日》发了篇社论,大意是说想要强化南京政权,去除中国的赌场与鸦片是最重要的手段。前几日东洋人那边对南京施加了压力,不但影响租界,沪西这边也确实关闭了一些赌场。这些事恐怕彦杰并没有与你提过。”
“他不会对我说,怕我担心。”
“警务处这次抓彦杰,表面上的确为了禁赌。不过,他们既是为了禁赌又不是完全为禁赌,”白三爷目光幽深,“他们还为一些不好琢磨的事。”
“什么事?”柳晨曦问。
摆在茶几上的西瓜始终没有人动。美娟又送上一壶西湖龙井,揭开茶盏,满上三杯茶水,低着头说:“请茶。”
白三爷接过茶盏,等美娟退开后,又看向柳晨曦:“柳医生想必知道彦杰喜爱古董。”见柳晨曦点头,他又道:“一年多前,有件关于‘北宋玉壶春瓶’的案子,不知道柳医生还记不记得?”
柳晨曦想起某次申报文化版上的一则文章,那时他还特意折过一角,又想到刚回上海时报纸上几篇有关瓷片案的新闻,一联想倒也能猜出大概。他问:“这件案子难道和彦杰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们现在不好说,”白三爷喝了口茶,放下茶盏,“要看工部局那边的人怎么想,他们说无关便是无关。他们要是说有关。”白三爷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彦杰就会惹上麻烦。”
单薄的窗帘挡不住天际苍白的闪电,白光突兀乍现在昏暗的客厅里。三人一时都不说话。
“明天我先带你去见租界里一些有名望的人物,请华董们作保,将彦杰保释出来。然后我们再商量接下去的事,”白三爷从容地说,“放心,彦杰并没有被带去中央捕房,一切都有转机。”
柳晨曦慎重地点头。“我听周景说,彦杰现在在侦探处,我想今晚先去探望一下。”
“要去我们现在就去,再晚恐怕就进不去了。”白三爷说。
听到柳晨曦和白三爷说要去警务处,周景犹豫地站起身。白三爷好像看出他想说什么,先开了口:“周景要是不方便,就先回沪西去。我和柳医生过去就行了。”
周景朝两人张望,像下了什么重要地决定似的重重地说:“我陪你们一起过去。”
柳晨曦看到白三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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