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侯爷也很上心,听说想请太医院的郑太医……”
不期然间,这句话飘入了桂玲珑耳里,让她一下子就凝起神来。
观琴察觉,便道:“就是当初为您诊治过的郑太医,我看夫人是想把这事的场子做得十足十,要不,我们帮她一把?”观琴甫一说完这话就有些后悔,桂玲珑明显想隐藏自己的行踪,怎么会做这种事?
不料桂玲珑却立刻回道:“快请,早弄完了好忙岸芷轩的事。”
“这……”观琴有些为难,怎么请呢?
桂玲珑也想到了这点。琢磨一会道:“你去让慕容萼求侯爷写张帖子,然后让小盛子去送,说话机灵点儿,必要的话,抬出蓬莱王或我的名号。”
观琴听到蓬莱王的名字微微愣了一下,便应声而去,事情进行得出乎意料之外地顺利,下午的时候,郑太医就来了。
桂玲珑让观琴去探听动静,自己却并没有要见郑太医的意思。只跟小盛子聊天,问他是怎么把郑太医请来的,说没说蓬莱王或自己。小盛子机灵无比,嘴巴上的功夫很有一套,谁也没提,只说是侯爷派他请,郑太医这时还有点犹豫。待听到侯爷夫人是慕容家的人之后,呆了一会,立马就赶过来了。
桂玲珑倒着实没料到还有这一手,不禁对小盛子高看一眼。既懂宫里的那一套,又在北金蓬莱武陵历练了一圈,昔日御膳房的小太监俨然已经变成了成熟的人才。说起来不仅他。就是卫临和郑希勇,不也迅速地成长了?
想到有这样的他们在身边,桂玲珑心底放松了不少。
一定有办法的。不论局势再怎么变幻莫测,也一定有办法的!她攥了攥拳,心里有个坚定的声音说。
不多时,观琴急急奔回来,说郑太医已经准备走了。她本以为桂玲珑会想让她拦着,不料桂玲珑却一声不吭。只给小盛子一个眼色,小盛子便出去了。
观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桂玲珑不多说,她也不好问。
晚间的时候,桂玲珑没有上床休息,而是坐在榻上,睁着亮晶晶的黑眼睛朝洒满星光的窗外看。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沐浴月色而来,一个潇洒的纵跃,紧接着便毫不迟疑地把桂玲珑抱在怀里。静谧的夜里,顿时响起了细微的暧昧声,隐隐还夹杂着衣服的窸窣声。
略亲热了一会,两人才开始说话。
长孙皓似乎觉得极好玩似地道:“这么偷偷摸摸,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桂玲珑就掐他,心里不禁又嗔怪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了,他怎么这么好这一口!典型的心术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
想到上梁不正下梁歪时,她身子不禁一僵,有什么隐晦的念头在心里盘桓,但她一点儿也不愿意仔细想!
十指紧紧抓着长孙皓衣襟,桂玲珑觉得有必要跟他商量些事情。
她便开口道:“岸芷轩里的人,你……”没说完,就被长孙皓按住了口,“你不用管这个,我自己的事自己有数。”
这本是安慰,桂玲珑却听得心里有些冒火,她千里迢迢来了,他让她不管,她就不管?心里戳出根刺来,桂玲珑就语带讽刺地道:“哼,自然有红颜知己帮你操心,哪里轮得到我!”
长孙皓一愣,觉得有些郁闷委屈,他是为她好,不想让她操心。她怎么能这么说。可是说到底她是为自己担心,一种矛盾的情绪盈满了长孙皓的心,既喜悦又舍不得。她过了很多年不好的日子,不该再操这些心了。
但桂玲珑的样子分明铁了心要管,你不让她管,她就更要管,与其让她胡乱折腾不知闹出什么来,不如跟她商量。有的时候,即使他知道她懂,不交谈也是会造成隔阂的,比如刘珃那事,一直就没弄个明白。桂玲珑不问不提,一是心里有数,二却是着实不想给这难得的相聚蒙上阴影。
不如听她说,长孙皓这么想着,突然发现这念头一冒出来,自己就松了一口气,他不禁一愣,难道自己早就这么想了?
他惘然了一瞬,随即迅速回过神来,忙抱着揽着开始哄。他知道女人生气了你就得哄,不然事情没完,不过以前颇哄得心里不舒坦,哄好了也没有成就感,现下却是真心柔情蜜意地哄。
赶紧好起来吧,他心里暗暗喊着。
桂玲珑也不是你给了台阶还不下的人,扭捏了一会儿,脸色就转好起来,两个人黏黏糊糊的,就又滚到了榻上。
耳鬓厮磨,心底的话低缓地说出来,有一种解脱感,放心感。
“……岸芷轩里恐怕有人无意中得到了对你不利的消息,无论是真是假,我已经到了上京,就一定要跟博乐侯走一趟……”
“……想要害我的人很多,但自从上次战争之后,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我的行踪,一时也想不出究竟是来自哪方势力的威胁……”
……
☆、14 谋划(一)
絮絮叨叨说了小半夜私密话,又黏糊了一番,两人才心满意足地到床上歇了。
这样连续几天下来,桂玲珑的气色便好了许多。而时光也飞快地流逝,眨眼已入了四月。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桂玲珑望着窗外抽枝展叶、愈加繁茂的大树,凝神静待。
不久,小盛子进来禀告,郑希勇来了。
桂玲珑嗯了一声,声音里有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沉重,缓缓起身、故作镇定地出门、下楼,到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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