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贵夫人说着说着就乐的不行,跟在后头的林阿宝狐疑追上来:“阿娘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好笑?”
纪夫人拿帕子摁了摁嘴角笑意,道:“说只傻兔子被人卖了还傻到给人数钱。”
“傻兔子?”林阿宝眨眼,见两人视线戏谑,顿时福至心灵一动恍然大悟:“阿娘说的是我?”
“哟,今天这是开窍了?既然听明白了?”这下换纪夫人惊讶了。因为以往这种隐喻林阿宝是半点听不明白的,今天一听就明白了可不就是开窍了吗?
阮夫人深有同感点头:“我也觉着怕不是开窍了。”想当年想让其开窍明白谢安情意,她们可真没少费功夫,隐喻什么的比喻什么的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可结果人愣是没明白,要有如今这反应灵敏的劲,何至当初废那么些事?
被当着面说自己傻,林阿宝顿时又气又恼反驳道:“我才不傻!”
纪夫人点头,转尔又叹道:“以前傻,现在不傻了。”说到这纪夫人也有点无奈,怎么就没见以前这么聪明呢,否则也不至于被人叼碗里都不带反抗的,说不得咬两口,蹬蹬腿儿都好不是?
纪夫人这一脸遗憾的语气把阮夫人笑的东倒西歪,林阿宝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气成包子。好在阮夫人跟纪夫人还算心疼人,见好就收,亲亲热热说起旁的,把林阿宝打发回自己院子了。
没了打趣自己的人,林阿宝捧着热茶把以前画的草稿画翻出来一张张瞧,瞧到某一张回忆当时事情,自己乐的不行。可惜热茶还没凉透,谢安披着一身寒风进了门。
彼时林阿宝正好翻到一幅画,画中便是当时还未表明心意的谢安。
芝兰玉树,龙章凤姿,君子世无双。
那是初见时的君子如玉,林阿宝也不太记得当时怎么就画了这么一幅画,潦潦几笔,可见便未认真,但或许是谢安太过出色让林阿宝记忆深刻,就算潦潦几笔也极为传神,尽传君子谢安的无双姿容。
这样潦潦几笔的草稿林阿宝能有好几箱,但不想今天翻出来却正撞见正主。林阿宝手忙脚乱的要藏,一时急乱打翻了茶盏,惊呼一声眼见茶水溢出好几张画纸吸了水渍,急的林阿宝忙拿手救。
正解斗蓬的谢安随手一扯,拧眉飞跨几步。“仔细烫着手!”那又急又气的模样反把林阿宝唬了一跳,忙解释:“没事的,茶水已经不烫了。”半杯茶水捧在手上这么久早就只是温热的了,否则打翻茶盏时就该是呼痛了。
谢安捏着林阿宝手见红印子都无这才放心,又颇为无奈告诫道:“不过几张草稿,不可再如此莽撞。”
林阿宝呐呐点头:“知、知道了。”
谢安摸摸他,接过仆人递来的帕子给林阿宝擦干净手,桌上水渍已经被擦干,连倾倒的茶盏都被撤了下去,挥手让仆人奉上的热茶放一边,谢安取过那张画纸。
“这是何时画的?”谢安扬眉问。
林阿宝红了耳朵尖:“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阿宝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在谢府?”
“是、”那时表面上避着人背地里却画了人家画像,想到这里林阿宝脸上更红了,伸手要夺:“画的不好,我让人收起来!”
“不会。很好。”谢安拿画纸的手让了让,垂目笑的愉悦:“这张便送于我可好?”
林阿宝瞪大眼:“这只是草稿,三爷要,我以后寻空再画一张好的。”
“以后画的是以后的,这张意义非凡。”虽然只是草稿,但他不嫌弃。想到这里谢安心中一动,也有画画的冲动,他的画技自没有林阿宝那么出色,但君子修养画技亦是必须技能,又有顾恺之这个大画家为知交好友,不说技术惊人,但总归能见人。说做就做,谢安让人送来纸笔,冲林阿宝满目柔情。
“阿宝替我研墨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林朝:我呢?我呢?!我呢?!!
第67章 谢君郎
林阿宝画了初见时的自己, 谢安也想画一幅回赠,却不是谢府而是建康城外官道旁。
浅色油纸伞下的林阿宝面容j-i,ng致, 气质华贵,眸内神彩通透如晶石, 一看就是娇养长大不知人间疾苦的富贵小郎君。而当年只是马车中一瞥, 却不知会结下如今这般良缘。想到这里谢安心下微热,执笔在画纸角落写下几个字。
林阿宝探长脖子,照字念出声:“‘初见林郎?”耳朵尖红了红,又不免狐疑:“这是哪?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谢府?”
谢安收笔:“不是。是在来建康城的官道上。彼时只有我见到你,你没瞧见我, 府上装书的马车轮子陷入泥潭,我让随行的两个侍卫去帮的忙。托阿宝赠送点心的福,旅途疲惫减轻不少。”
事情过去好几年, 林阿宝仔细想了想,颇为不好意思:“我不太记得了……”
谢安轻笑:“无碍。我记得就好。”
闻言, 林阿宝心中只觉软软一动, 冲动的掂脚亲一口, 眸中闪烁冲谢安道:“要是早点认识三爷就好了。”
脸上一触即分的感觉让谢安一怔,心中柔情几乎溢出胸膛, 哑声把人拢入收里。“现在也不晚。”
两人腻歪的劲儿让仆人都自觉退避三舍, 连午间用膳时, 纪夫人瞧了都忍不住脸红,冲林阿宝啧道:“坐好!骨头都舒展不开,可是懒病犯了?”
林阿宝瘪瘪嘴, 把微倾向谢安的身体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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