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地点头,便没有继续解释,而是将视线重新投到了郑洲瞿的身上。
哪怕是到了此刻,郑洲瞿的身上也是风度翩翩的,完全没有寻常杀人凶手的戾气与疯狂。
周遇玉知道他始终觉得高勤该死,沉默片刻之后,还是替死者解释了一句:“他并不是不后悔,他也知道你为什么杀他,所以他没有因为怨气化成厉鬼。”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去过呢,”郑洲瞿并没有因为这一句就愧疚,反而抬起头,对上周遇玉的眼神,轻轻笑了一声,“我查清所有事情之后,我跟自己说,如果他们去过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只要他们到过艳欣的墓前忏悔,我就放过他们。可是他们没有,一次都没有。”
这突如其来的关于杀人的心路历程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杨兰那间歇的抽泣也戛然而止。
郑洲瞿终于扭头看了她一眼,神色里满是对计划失败的惋惜:“真虚伪啊,如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怎么就不愿意去看看她呢?我的要求也不高,只是去看她一眼啊。”
他说完,也不管对方嗫嚅着想要辩解,又看向了周遇玉:“其实,你找到韩菲妙了吧。她被你救下来了,对吧。”
这句话的意思听着是疑问,但语气里却满是肯定。
周遇玉点了点头,直接承认了:“你骗她出去之后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为什么?你不觉得很像吗,她的遭遇和艳欣的遭遇。所以我就想着,要不试试吧,用一模一样的方式,看有没有去救她,”郑洲瞿说到这里,眼神里不自觉就溢满了难过,“为什么罪人有人救,而什么错都没有的人,却没有人救她呢?”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给他答案,周遇玉也不能。
她看对方又重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再说话,安静地坐在秦柏旁边,等警察的到来。
也许是因为发生了凶杀案,也许是因为雨势变小,也许是因为周遇玉提供了明确的路线,警察来得非常快。
眼看着韩菲妙又被带了回来,自己也被扣上了手铐,郑洲瞿突然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你们说,如果我死在监狱里,会不会变成鬼,回来找你们?”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开始笑,笑得分外开心,哪怕被警察扯了一下也依然很开心。
他从不觉得自己无辜,哪怕一命偿一命也是自己应有的报应,但是她们又哪里无辜了呢?
周遇玉假装没有看到这劫后余生的两个女孩又被这么吓得一个激灵,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着自己的路。
她知道郑洲瞿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变成厉鬼,但她并不想告诉她们。
周遇玉就这么沉默地跟到了警察局,然后省去了自己能见鬼的情节做完了笔录。
杨兰不是没有说她能见鬼的事情,可是在周遇玉逻辑自洽的情况下,杨兰的这么一通胡言乱语倒显得有些神志不清。
更何况还有郑洲瞿完完整整的交代。
鬼哭是他给韩菲妙手机植入的病毒程度,鬼压床是他给杨维钧下了安眠药然后自己坐在他身上伪装的,鬼手印是他哄韩菲妙按的。至于被秦柏破坏的阵法……这种“小”事情,完全不重要,反正除了周遇玉谁也没看懂。
当然周遇玉也没看懂,但秦柏看懂就等于她懂了,她向来想得很开。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周遇玉跟王达彦和杨维钧道了别,便自行往寄存行李的地方走去。
虽然下了很久的雨,但天放晴已经有一会,古镇上的街道已经干得差不多。
周遇玉走在青石板上,很学术地在想着:为什么夏天的暴雨会下那么久?这是不是不太合理?
可惜她学得也不是气象,想了半天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
“看,油纸伞,下次再下雨,白大哥,我就给你打伞。”还没取到行李,周遇玉就先买了把伞,炫宝似的在秦柏面前晃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刚经历过这么一档子事,她的笑容并不似之前那般飞扬,但要说多大的阴霾,却也是没有的。
秦柏看着那把并不算小的油纸伞,再看了眼两人的身高差,很想提醒对方给自己打伞的场面会非常灵异。
只是他刚开口,又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哑巴,只能默默把话咽了下去。
他现在突然有个不祥的预感,他会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周遇玉看秦柏虽然依然冷着一张脸,但神色却柔和了许多,忍不住抿唇偷偷笑了一下。
尽管那天天黑,但她还是看出秦柏并不喜欢下雨,不仅仅秦柏,大部分鬼魂都不太喜欢淋雨,可他还是一声不吭地跟着自己。
所以,哪怕别人觉得她一个人打伞打得神经兮兮她也认了,朋友么,总是要互相帮助的。
“白大哥,你看这边……”
“白大哥,你看那边……”
“白大哥……”
因为秦柏难得柔和了神色,所以一直到他们抵达民宿之前,周遇玉都没有停止她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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