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开玩笑,但无奈现在他不管说什么,听在单雄信耳朵里都不会是什么好话。
所以单雄信理解的便是:“你大半夜不睡,偷偷摸摸在表哥帐前,是打算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么?”
正如秦琼所说,单雄信是个直性子。
所以他听得不爽,也知道说不过罗成,便干脆一槊刺过来。
罗成没有防备,差一点被毛茸茸的槊头戳在身上,好在他身形灵巧,往旁边一跃,才堪堪躲过。将枪一挑,把单雄信的铜钉狼牙槊挑得几乎脱了手。
他本来只是本能的自卫反应,却激得单雄信更是怒发冲冠,一张绿脸憋得通红,几乎要赶上他顶着的一头赤发。
罗成可不想跟他打起来,忙又退后几步,道:“五哥这是何意?罗成若有冒犯,还请五哥明示!”
单雄信道:“少废话!是爷们儿的就跟我过几招!”
罗成想了想,终是没想明白这单雄信到底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但现在明显是他在找事,他才不会上当。
所以罗成枪往旁边一丢,抓起刚刚扔在地上的素白外袍,拍拍上面的土,自顾自穿起了衣服。
他却不知道,单雄信的攻击被他这么无视,更是感觉下不来台。也不管他两只手还在袖子里没出来,哇呀呀怪叫着就冲上来。
罗成就地一滚,抓了五勾亮银枪向上一撞,“当”得一声格开了长满倒刺的铜槊。
他被惹得不耐烦,这一格自然力道不小,单雄信被震得连退几步,几乎站立不稳。
罗成紧逼不舍,枪身一抖,便使出一招“梅花七蕊”。
单雄信听说过罗成武艺高强,却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怪的招数。
瞬间只觉得面门、前胸、左右肩头全都在罗成枪尖之下,那五个勾子在眼前滴溜溜来回乱晃。
他看不清虚实,只得合槊往左右一拨。哪知假枪头儿拨了出去,真的可就进来了。
单雄信只觉左肩头被挑了一下,蓝色布衫“哧啦”一声被撕出一道口子。
紧跟着罗成枪头一绕,奔向单雄信小腹。
他本该合塑往外挂,却已然来不及了,明晃晃的枪尖跑上了他的右胯。
又是“哧啦”一声,单雄信中衣已破,又被枪尖挑伤了肉皮,鲜血汩汩直流。
单雄信恼羞成怒,却也无力再战。他也算是个高手,自然看得出罗成手下留情。
罗成也没有再打的意思,退后几步就打算收枪。
却在此时,听到一声严厉的喝斥:“罗成!”
主帐帘子被撩起,秦琼正站在帐门口,一脸的怒色。
他对他,人前喊“表弟”,私下里喊“成儿”,开玩笑的时候偶尔称呼一声“燕山公”,即使生气了,也顶多是阴阳怪气地喊一声“罗少保”。
却几时喊过他“罗成”?
此举正合单雄信的意,他喊了一声“二哥”,便没再言语。
罗成本来想着自己反正要走了,也别让表哥为难。张了张嘴想要服个软儿,却看见单雄信盯着表哥,一脸的“你看着办”的意思。
简直欺人太甚!所以他干脆什么都不说。
几乎全营的人都被吵醒。
秦琼站在两人中间,看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咬了咬牙道:“表弟,我管不了你。你现在马上离开。从此以后,我山东义军没有你罗成这个人!”
他话说的决绝,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出乎意料。秦琼跟这表弟的感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难得他竟然不护短。
王君可抬了抬脚,刚迈出去半步,却又收了回来。
王伯当和谢映登彼此无奈地瞧瞧,也都没说什么。
只有齐国远李如珪之流,没心没肺地说着风凉话。
这样以来,就好象四周都是幸灾乐祸的人。
却是程咬金揉着眼睛最后一个出来,看看眼前的状况便也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怒目圆睁,甩开扯着他手臂的尤俊达,指着单雄信鼻子就骂:“单雄信!你干嘛总跟我们老兄弟过不去?年纪一大把的,也不害臊么!”
秦琼厉声道:“咬金住口!”
罗成低头冷笑,突然一抖枪杆,枪尖直直地抵在秦琼喉间。
四周顿时如死寂一般。似乎所有的声音都被罗成周身散发的冷给冻住了。
齐国远李如珪面面相觑,王伯当谢映登也诧异非常。
这小子,难怪人称“寒面银枪俏罗成”,果然枪够快,人也够冷。
所有人都被震到,只有徐懋功硬着头皮道:“四十六弟不可冲动!”
罗成看都不看他一眼。或者说在场的除了秦琼,他谁都懒得看一眼。
而他看向秦琼的目光,却一点都不冷。
秦琼苦笑道:“好,我送送你。”
营地外,是一片树林。
两个人走得沉默,就连草丛里蟋蟀的叫声都听得分明。
直到几乎看不见营地,罗成才住了脚,闷闷道:“行了,走得再远,万一碰上杨林的人追来,我不放心你。”
秦琼一怔,连忙眨了两下眼睛,才压下酸酸的感觉,道:“成儿,委屈你了。你就当我是利欲熏心吧,这满营都是五弟的人,我放不下。”
罗成放下缰绳,双手掰过秦琼的身子,盯着他的眼睛道:“表哥,你太小瞧我了。五哥救过你的命,我本该让着他的。”
秦琼扭头不看他,他宁愿他咆哮几句,或者就像刚才那样冷冷地拿枪尖对着他。却不愿他这样一忍再忍。
他不应该是站在云端,骄傲地睥睨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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