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
或许正是巧合,不等王柳再开口,那殿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宫女,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哑声道:“侍医那里命人来说,胡姬、胡姬有孕了,却不知为何……有、有滑胎之象……”
嬴政皱起眉,心中暗骂了句没脑子。
胡姬有孕之事,所知之人甚少,他本来也没打算公告出去,只等手中事情解决完毕之后,他便会让胡姬连同腹中胎儿一起消失。却没想到胡姬竟然想出这等招数,借机将事情闹大,企图让嬴政留她一命。
那宫女口中之言一出,其余人神色各异。
徐福脸上很快浮现几丝笑容,他低头看向王柳,“王太卜可满意?”
王柳脸上的表情僵硬无比,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他才刚刚质疑了徐福,便就得知了这样的消息,教他如何不怄气?
嬴政心中的不悦很快滑过,他伪装出喜悦又痛心的神色来,问那宫女:“胡姬有孕了?怎么有滑胎之象?传寡人令,再派两名侍医前去,务必好好保重胡姬身体。”
宫女感恩戴德地出去了。
嬴政瞥了一眼旁边的赵高,赵高会意,悄无声息地便出了殿门,处理后续事宜去了。
随后嬴政才转头看了看王柳,“王太卜如今可还有话说?”
王柳恨恨咬牙,“这次比试,算是我输给了徐太卜。”
嬴政点头,“那第二轮,便为秦国百姓卜一卦吧。”
王柳闻言,心中的失意很快就被压下去了。为秦国百姓卜一卦?若是他赢了,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岂不是更能得民心?那时,他的位置还愁得不到提升吗?徐福又算什么?
王柳很快抛开第一轮失败带来的愤怒和嫉恨,他冷静下来,问嬴政:“王上,是否仍是现在便开始用占卜?”
嬴政“嗯”了一声,又命人去准备王柳惯用的物事。
而徐福也突然开了口,“王上,我也想要用我之前的龟甲。”
嬴政拧了拧眉,“可那不是已经损坏了吗?”
徐福依旧不更改自己的坚持,“损坏也无事。”
王柳闻言,从旁冷笑。占卜之人,却是连自己的龟甲都损坏了,就好比将军失了虎符,士兵丢了兵器。损坏也就罢了,换个龟甲用着便是,偏偏徐福还要学他,用上平日惯用的物事。那破损的龟甲,又还能占卜出个什么东西来?拿这等玩意儿去请示先灵,岂不是惹得祖宗不悦?
嬴政拗不过徐福的意思,马上也派人去为徐福取来。
王柳压下心中不屑,暗自盘算着一定要在这一轮,好好打压徐福一番,好让王上见到,究竟谁才是有本事的那个人。
龟甲占卜前的流程照旧。
嬴政也没那么多闲心盯着他们占卜,他一边看手中竹简,时不时地才抽出空来,朝那两人瞥上一眼。
不多时,依旧是徐福先站了起来。
王柳今日就稳得住气多了,连看都没往徐福这边看一眼,只一心忙着自己的。
这是铁了心要想要压在他头上啊?徐福看了看王柳,心中诧异。
嬴政见徐福站起来,立刻便放下了手中的竹简,问道:“如何?”
徐福脸色并不太好,甚至说,有一些凝重,但因为那丝凝重太细微了,所以嬴政盯着徐福的面孔,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难道为秦国百姓卜的这一卦,还有什么意外不成?
“王上,据卦象看,有祸的不是王上,而是秦国百姓。”
听见徐福前半句的时候,王柳心中嗤笑了一声,徐福这句话在他听来十分刺耳。
“有何祸?”嬴政脸色微变,现在他身为秦国之主,当然更关心百姓之事。
徐福却摇了摇头,“难查。”这回可不是他在装逼,而是他真的很难从卦象上得到更多信息了。曾有人说,算命的就是在窥探天机,但天机哪里是那么好窥探的?一旦被你窥破了,那恐怕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占卜是能预知未来,但并不代表,你可以预知所有详细的信息。若真是那样,世间会卜卦的相士,岂不是要上天了?
王柳听了,心中更是嗤笑不已。徐福与他又有何异?他之前卜算不出更为详细的信息来,如今徐福不也一样吗?且看王上斥责于他!
不过王柳注定又要失望了。
嬴政对徐福的信任度早已拔高到了一个他自己都未注意到的高度,听见徐福这样说,嬴政只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他不再浪费时间在王柳身上,直接起身对徐福道:“随寡人来。”
还兴奋地等待着徐福挨斥责的王柳,愣了愣,没能适应这样不按常理来的变化。
他又猜错了?
王柳又被泼了一盆凉水。
……
“此言属实?”一将徐福带到另一处偏殿去,嬴政转过身来便问。
“属实!”徐福重重咬字。这种事,他怎么会开玩笑?
那卦分明就是凶卦!
若是稍有不慎,便可能会被误认为是吉卦,偏偏徐福曾经也遇见过类似的卦象,所以才没有忽视。而且这也就罢了,他用的是之前损坏了的龟甲,那龟甲之上还带有裂痕,格外深仄的一道裂痕,组合进卦象里,就让卦象变得越发险峻了,但也正是这条裂痕,才让卦象有了可补救之机。
但现在连祸是什么都不清楚,又如何补救?
徐福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倒是与他对面的嬴政,表情极为相似。
“百姓身上能有什么祸?无非是天灾人祸。”嬴政突然道,然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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