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那边干脆的挂了电话。
这边两兄妹倒在床上,笑的抽搐,果然是亲的,骨子里带着的邪恶因子简直如同复印机里扫出来的一样。
“妈,以后再有这种电话,就说我不在。”曹易挂完电话,回房继续睡觉去了。
“又是推销的?可她说是你同学啊。”张明珍不明白,现在的推销电话都连名带姓的找人了,“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老有这种电话,还好几次都是女孩子。”
“不会是早恋了吧。”坐在沙发上看报的曹靖说。
张明珍像听了个笑话:“我还希望他早恋呢,那也要有人看的上啊”
“怎么看不上,小易又不差。”
“你自己的儿子你当然看哪都好,爷俩一个德性,真不知道当年我是让什么给蒙了心,看上了你。”
“……”
张明珍见他不说话了,知道就算吵起来也是自己跟自己斗嘴,他绝对能把你无视的比空气还空,这臭脾气,她忍了多少年早摸透了。
她拖完地,坐他身边,放缓了语气道:“哎你说,从小大到,你见小易他跟谁好过,哪天上学放学不是一个人,在学校里被欺负了回来也不跟我们说。”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现在都初三了,谁还欺负他。”
“是,我们家小易成绩好,老师喜欢,没人敢欺负他,可一天也说不上十句话,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我这当妈的看着能好受,你不知道,下面那姓王的,就小时候还挺喜欢他那王阿姨,那天问我这孩子是不是得了自闭症。”
“你怎么说的?”
“我到现在都没跟她说过话。”
“……”
“她自己的侄女是个自闭症,看谁家孩子都像得了自闭症似得。”
“哪个?”
“黎敏,小时候一直跟小易玩的那个。”
“那姑娘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谁知道呢,反正不能让小易跟她多接触,他本来就独,放假也不出去,就待在家里看书,你不喊他吃饭他能看一整天。”
“他就这性格,你看着难受,他自己却没感觉,这点我比你清楚。而且”曹靖顿了顿,道:“等他以后像我这样,遇到个能守着他慢慢变热的人,就好了。”
这回轮到张明珍不说话了,他爸的意思她懂,就像生炉子一样,你得一点一点的往里加煤,寸步不离的守着,才能让它热起来,一旦它热了,就会回过头来温暖你。可人心不比死物,这样一个人说起来容易,找却难了。
“傻小子自有傻小子的福,不用找,用等。”
曹老爸说等,结果就等来了乐杨这么个愣头青。
电话推销那事后,他们几个着实消停了一段时间,主要是乐杨他自己想通了,觉得跟这种人没有比的必要,倒不是说这人怎样,而是当躁动的血液冷却后,他深刻的感觉到这种较真背后的徒劳,就像同处于水果届的苹果和梨,营养不同才是关键,大小上没有任何可比性。
想通了的乐杨开始痛并坦然的接受那个永远举着小红旗在自己前面晃悠的人,有一句话郑晓新说对了,能一边玩音乐一边玩别人的人是很讨人厌。
一年后他们步入高中,原本以郑晓新的成绩,是不可能进一中的,但他体育不错,家里找人托了点关系,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进去了,还是跟乐杨一个班。
“哎,听说那人在七班,你要不要去看看。”
“谁?”
“姓曹那小子啊,曹易。”
乐杨心不在焉的整理文具:“又不是我什么人,有什么好看的。”
“啧,当初还眼巴巴望着的人,怎么这会说忘就忘了。”
“巴你个鬼,还不快走。”学校刚开学就搞摸底测验,还摸呢,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个假期跟他妈出国玩了一个多月,回来后又每天跟着郑晓新厮混,别说看了连书的角都没摸过。
学校这种临时突击的行为,针对的绝对就是他这种人。
被郑晓新一打断,乐杨到了考场才发现,手表忘带了,他这人对时间迟钝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一旦没了计时工具,一分钟当一秒过都是可能的。
这会已经打铃了,回去拿不现实,乐杨环顾四周,也没见哪个同学带钟来,他拍了拍前面那人的肩膀,“同学。”
那人转了半个身子过来听他说话。
“你有没有…两个手表?”知道自己这么问很怪,他又赶紧补了一句:“没有也没关系,你能把手表竖起来一点吗,我忘带了。”
那人没说话,径直转了过去,乐杨等了一会见没动静,顿时觉得好受伤,他提了个很过分的要求吗?
监考老师已经在发卷了,乐杨想算了,大不了等会多问她几次。
随着答题纸一起传过来的,还有一只卡西欧运动手表,乐杨微楞,对着前面那人的后脑勺,道:“同学你自己呢?”
那人没回答,已经在审题了,周围很安静,乐杨也不好再拉着他追问,猜他肯定有备用的。
考试结束,监考老师让大家坐在位子上别动,她来收试卷和答题卡,乐杨把手表还给那人:“谢了。”
“不客气。”他声音硬硬的,让人感觉不到说这句话应有的客气。
大家都是刚入学,对新环境有一定的茫然和抵触,这人虽怪,乐杨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过监考老师拿起他卷子的时候,似乎笑了一下,那是种赞赏与认可的笑,笑里带着名字和脸终于对上,原来是你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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