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地笑了。
两人之间的暗流汹涌显然更让冷隐愤怒,可惜他现在却落在了晏怀风的手里,什么都不能做。
他刚刚还威胁过晏怀风说要毁了他的容,谁知瞬间情势已经逆转,而晏怀风显然是个君子报仇一刻都嫌晚的主。
于是他立刻学着冷隐刚才的模样拍着冷隐的脸,嘲讽地说:“就算今天我们一起死在这里,黄泉路上你大哥依然要跟我卿卿我我,怎么,你准备在一边儿看么?”
“你!”冷隐显然气极,一张脸涨得通红。
“况且,你说他把妄言书放在桌子上是个错误,那你拿着这书还跑来听壁角,似乎也并没有十分聪明啊?”
晏怀风说着,探手从冷隐那里拿回妄言书,冷隐眼睁睁地看着,表情却很奇怪,又似得意又似不怀好意。
晏怀风随手一翻,立刻明白这家伙在得意个什么劲儿了,这压根就是册闲书,只不过长得与妄言书相似罢了。
冷隐看到晏怀风的表情感到无比痛快,也不顾自己现在受制于人,张狂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抱歉啊晏少主,妄言书我已经命人妥善收藏。看来我没有少主想象中那般蠢笨!”
语毕忽然挣扎着一动,竟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副准备要跟晏怀风同归于尽的模样。晏怀风也不闪避,迅速变招,如此一来,冷隐看上去简直就是在求死,自己往晏怀风的手上撞。
而晏怀风自然是乐意之至的。
眼看着冷隐马上就要血溅当场,楚越心中一动,蓦地想起十四临走前曾经请求他放过冷隐一命。
若非十四的身体,他也不会有再度陪伴晏怀风的机会,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唯一的弟弟去死。
从这些天的相处来看,他们两兄弟的感情真的是很好的。以己度人方知不忍,想必十四一点儿都不像这么快就在地下跟自己的兄弟重逢。
于是他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少主等等!”
听到楚越的声音,晏怀风略一迟疑,就这一瞬间,冷隐忽然半途变招转开了身子,然后高声叫道:“放箭!”
门外蓄势待发的暗月宫人马立刻一丝不苟地执行命令,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楚越大骇,这样一来晏怀风首当其冲,必死无疑!
他可不认为晏怀风已经厉害到能躲得过泼天箭雨,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宁愿赔上自己一条命也要置晏怀风于死地的冷隐!
想不到冷隐又拿自己的命来赌他“大哥”的心。
情急之下楚越完全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向晏怀风,用力扑向他,把他整个人都严严实实地护在自己身后,然后手中紧紧握着幻生剑,严阵以待。
来不及考虑得更多,他只知道不管有多少箭矢射来,他只要手中还有剑,心跳还没停,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任何伤害加诸于晏怀风身上。
正如他曾经承诺过的那样,无论谁要取他家少主的性命,必先踏着他的尸体过去!
冷隐看到这个情形,凄厉地高叫了一声“大哥——”,阵是他的布的,威力有多大,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那些箭的力量足够穿透楚越的身体再穿过晏怀风,让他们全都变成串在一起的刺猬,这种情况下根本一个都活不下来。
难不成晏怀风对他大哥来说就那么重要,真的宁愿去黄泉地府做一对鬼鸳鸳,也不能好好地待在一边,等晏怀风死后,继续他们曾经向往过的一切?走到这一步,明明已经唾手可得……
生死之间,不过是弹指一瞬间,却给人感觉那么漫长。
楚越很想回头再看一眼晏怀风,但是他不能,也不敢。怕生死边缘情绪太多,会忽然舍不得,这一次死去,大概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陪伴晏怀风了吧。
他所有的欢欣喜悦、悲伤惆怅,都已经与自己无关了。幸好,幸好对晏怀风来说他只是个影卫,这样,晏怀风也许会为他感慨一会儿,但不会太过悲伤。
如果晏怀风伤心,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楚越牙关紧咬,全身紧绷,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外面,时刻准备着箭阵来袭。同时放任脑海之中的思绪无边蔓延,快速地掠过前世今生所有的情景,除了晏怀风,还是晏怀风。
微笑的、面无表情的、温柔的、怀疑的、失落的、期待的、以及极少见到的喜悦的样子,原来他记得他的每一种表情。
此刻楚越不再逃避,因为再无未来任何可能,反而再没有任何顾虑,他蠕动嘴唇,低声地、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地小声说:“少主,我喜欢你。”
晏怀风听不听得到,晏怀风会不会回答,都已经无所谓。
屏住呼吸,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感觉上似乎非常漫长的静默与沉寂让人焦躁,不知道外面那些人究竟在干些什么,其实也不过弹指一瞬间而已。
预料中的景象都没有出现,围在牢房之外的所有人明明已经箭在弦上,却偏偏松不开那一根拉弦的手指。
牢房之中三个人表情各异,楚越依旧怔怔地站在晏怀风身前,冷隐露出既失望又庆幸的神色,而晏怀风却无比平静,就好像所有的生死一线都没有发生。
冷隐冲到门口,双目一扫,立刻明白了箭阵没有发出的原因,因为所有人的脖子上,都被架上了一把明亮亮的钢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无比,惊诧异常地望着这群不知从何处忽然冒出来的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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