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床上,尚没有醒转。他的背上有几个细微的小孔,泛着乌青的颜色,格外骇人。流出的毒血已经被细心地擦去,晏怀风坐在一边,望着手中的几根细针出神。
这是他运功从楚越体内逼出来的暗器,细如女子的发丝,轻易难以察觉。
上面的毒已经完全浸入了楚越的血脉之中,如果不是他及时用自己的血抑制了那霸道的毒性,楚越此刻只怕只剩一缕亡魂。
出手的人究竟是谁,目标又是谁。
对方是否知道这种毒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可能致命,唯独对他晏怀风来说只能让他折损功力,行动迟缓,因为他全身上下,流动的是那样的血。
如果对方知道这个秘密却用这种毒对他出手,那么就是说并不想杀了他,而是要留活口?
晏怀风慢慢地整理着所知的一切,抽丝剥茧,而隐藏在暗处的真相却扑朔迷离。
他对着日光把银针举高,阳光从雕花窗棂的缝隙中照进来,小小的一线光明映出空中细微浮动的点点尘埃。
晏怀风忽然目光一凝,这不是普通的针。
日光下,只见针尖微微蜷曲,形成一个倒勾的形状,像是蝎尾。而细针的头部,则刻着一朵简笔写意的兰花,虽然很容易忽略过去,却逃不过晏怀风的眼睛。
只要是武林中人,在自己的武器上面做记号是寻常事,无论是知名门派还是独行侠,这只不过是一种彰显身份、表达自己光明磊落的手段。
然而暗器本来就是暗地里的勾当,偷袭的人竟会留下标记如此粗心,是因为觉得他们圣门远在滇南不清楚中原武林的状况,还是有意挑衅?
晏怀风将蝎尾针往桌上一扔,走到床边,默默地看着还在昏睡之中的楚越。
对方即使睡着了依然微微皱着眉,似乎还在担心着什么。晏怀风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不知怎地,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抚上昏迷着的人的背。
手指轻巧地从肩胛骨一路蔓延到近尾椎处,再往下,就被裤子挡住了。
唔,皮肤还挺光滑的。晏怀风忽然莫名其妙地想。
14、浮生梦
“咳咳。”
晏怀风的指尖还流连在楚越背上未曾离去,掌下的肌肤却忽然细微地抖动起来,楚越的眼睫动了动,忽然开始猛烈地咳嗽,直咳得原本泛着青灰颜色的两颊都变得嫣红。
晏怀风收回手,静静地看着他在床上痛苦地蜷曲起身体小幅度挣扎着,咳嗽声一声艰难过一声,睫毛的抖动也越来越明显,最后终于忍不住泪眼朦胧地半睁开眼。
几乎就在楚越醒过来的一瞬间,晏怀风收起了探寻的目光。
楚越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溢出,那是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带来的生理性的眼泪,与情绪无关,却依然让他感到难堪——竟然在少主面前这么失态,甚至占着屋里唯一的床。
他撑着床沿努力半坐起来,用手捂着嘴抬眼去看晏怀风,眼底闪烁着急切的光芒,“少……咳咳……少主……”
晏怀风微扬唇角,抬手扶住楚越的肩膀,像是明白他想要问什么一样摇头道:“我没事。”
楚越的神色一松,咳嗽来得更加汹涌而猛烈,同时喉头涌起一股腥甜的气息。
他一蹙眉,猛地隔开晏怀风扶着自己的手,整个人都深深俯□去,暗红近黑的液体从指缝中漫溢出来,一滴滴落到地上。
随着这一口血的吐出,楚越感到体内那种仿佛绞动五脏六腑的痛感终于舒缓了一点,整个人都觉得松泛好些。
他微垂着眼正要拿袖子随意擦去唇边的血渍,一方带着清新香味的手帕就递到了眼前。
拿着手帕的五指修长如玉、骨节分明,楚越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晏怀风。在他有限的认知里,晏怀风绝对不是一个会轻易对下属施恩的人,更不会做出这么亲近的举动。
可手帕的香味还缭绕在鼻端,刚从昏迷中清醒的人有些反应迟钝,脑子里一团乱——或者他真的从未了解过他,只是想当然地给他在脑海中固定了形象?
唇边忽然传来轻柔的触感,原来晏怀风见他迟迟不动,竟然亲自拿着手帕拭去了他唇边残留的血渍。
包裹在丝帕中的手指轻轻掠过唇角,微凉微痒的感觉让楚越浑身一颤。隔着薄薄的一层轻纱的亲密接触,让他反应不及,甚至连咳嗽都忘了。
晏怀风看着楚越有点呆有点茫然的模样,若无其事地把手帕往他怀里一塞,自顾自转身走到桌子前倒了一盏茶,端着坐在床沿,一把揽过楚越,抬手举到他唇边。
干渴的双唇接触到清凉的液体,楚越下意识地张开嘴,一口一口地咽下去,脑子里一闪而过某些朦胧的影像,似乎他不久之前喝过更甜美的东西,温热的、甘甜的、带着些微的涩。
可是那画面太模糊,不知是梦是真。
一口气喝干了一盏茶,楚越才缓过劲儿来,发现他现在与晏怀风的姿势实在是尴尬,尤其是他终于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何时已经不翼而飞,自己正光溜溜地被晏怀风揽着,再加上自己脸上因为剧烈咳嗽而尚未消退的红晕——简直就像刚承完幸的男宠。
楚越不自在地动了动。
晏怀风随手一扔,茶盏平稳地飞出,在半空中打着旋儿落回桌子上,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稍微松开手,问:“哪里不舒服?”
楚越运起内息,尝试着走遍体内的经络,却发现滞碍重重,无法圆转,他挣扎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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