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放着定心珠的盒子。
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这废墟里,除了多了张椅子,一切如旧。
而江湖,却似乎又沸腾了起来。
京城侯府亲重逢
六月十五,辰时。
京城,武侯府。
“少爷,打扰了。”举止规矩端正得几如大家闺秀的婢女轻声告罪,然后盈盈地进屋,为屋里俊秀的男人奉上一盅摻了菊花的普洱,再缓缓地退了出去。
夏古月没去动那盅泡得清香的茶,因为一看到茶,他便想起了那个男人。
记忆中那个男人总喜欢在没事的时候泡上一壶苦茶。
不过上次在苏苑见着他时,他煮的倒是龙井——不知他是否专门待自己上门,才不煮平时那种小石茶?又或这不过是岁月流逝在他身上的体现?
那个男人的真真假假,叫人气绝。
那个绝峰的清晨,其实梁十三走的那一刻,他是想追上去的。
他早厌倦了那男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待事情过去很久后才一件一件慢慢让自己回忆起来,让自己对着那些有意无意露出的端倪暗自气得跳脚,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个男人心思太玲珑,也希望别人与他一样,什么都能看得清楚,从而能阻止些什么。但……自己是局中人,做不来那种毫发必查的事情,那些一瞬即逝的小事,他不可能一一抓住,然后做个详详细细的分析。
可是那天想追上去拉住那人好好谈一谈的时候,又被父亲的贴身侍卫宫慈和方留衣请了回来。
真麻烦。
那个老头子,这么多年不都任他一人在江湖上胡闹了么?干么突然又加入来使事态变得更复杂?!
“昨天睡得好吧?”
真是一想谁谁到,夏古月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一身正气的约五十多岁的男子自门外跨入。
这男子身上有种无形而外张的威严,偶尔一点出自皇族的优雅很好地地弥补了那种粗犷,不会让人感到霸道,甚至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高傲而贵气。
“这里可是堂堂武侯府,怎么可能睡不好呢,即使之前赶路赶去了我半条命,如今也好起来了。”夏古月半假半真地道。
岳世繁迈着稳重的八字步走上正座,坐下后才哼笑一声:“我就知当初不该放你出门,而该送你去西线,在那冰天雪地的军营里待上几载,赶路这点小事你便不敢在我面前放肆了。”
“得了吧,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送我去军中?等着你那宝贝西营军给我玩残吧。”夏古月挥挥手,说道。“直说吧,找我回来做什么?我很忙的。”
“忙着你的江湖事?还是追男人?然后被人耍得团团转?”岳侯爷听了儿子这般没大没小的发言,除了继续哼笑,没其他反应。
“无论如何,都不关侯爷的事吧?永不插手武林之事,这可是祖训。”夏古月稍一皱眉,便又恢复自若。
虽然这些年他的事其他江湖人不清楚,但对于自己老爸,肯定是瞒不过的。不过瞒不过他也不在乎,毕竟自当年走出了这个家门,自己的一切就可说与岳家没了关系。
忙什么,这老头没权过问。
爱男人或女人,这老头没权利干涉。
是耍人还是被耍,更是与他无关。
“真混帐,跟那个头脑发昏的烈君鹤一样混帐。”岳世繁大咧咧地骂道,“要早知道混进江湖的人都成了这样子,最重要的是都去断袖,当年便是把你困在水牢里,我也不会放你出去。”
“这两码事吧……嗯?师尊、他……”夏古月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事,有些惊讶。
“好好的武林盟主不做,跑去陪那个破夜帝,真是混帐!没想到几年后你居然又被那个烂教的人迷倒了,混帐!真混帐!”岳世繁一拍椅扶,径自开骂。
“父亲你是说……师尊当年立誓远走,是因为……因为司徒放?”夏古月几乎吓呆,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不是那人又是谁了?那个乱七八糟的教不知跟我们又什么仇恨,当年弄走了南越世子,害得海棠公主整整哭了几个月,如今你恐怕也快被迷得不知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吧?真是一群彻底的傻子!”
“听起来你不反对?”这老头子骂归骂,语中竟无一丝嘲讽,真是厉害,恐怕世间没多少人能做到。
“反对?我是想反对,我还想抱孙子呢!只是当年隔了君鹤和那夜帝,便即时死了不知多少人……那时候的事我不想提了,那个破祖训束缚了我们,害得我们不敢动弹,最后只好叫君鹤联合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把那个狂人捉了。但那些武林匹夫却一点狗胆也没有,净会出些下三流的手段,唉……我从未见过他的愁眉苦脸的样子,那时候真的是见着了,不得已,陪他把人救了出来,以后的事,皇上都放话随他们了,谁又有力气去管?……皇上那没种的家伙恐怕是被吓怕了,这次你失踪了那么久,他硬是给我装孙子,声都不吭一声,只会顾左右而言他!真是气死人也!”直称皇帝是“没种的家伙”、“孙子”的岳世繁想是把这些话闷在心中多年了,此时有机会,竟也不管夏古月听不听得明白,自顾自地说了个痛快。
见儿子一面奇怪地看着他,岳世繁道:“怎么?”
“你说那些事……”
“我说儿子,你身在江湖,那故事其中一个主角还是你师傅,你不是连这么点事也没听说过吧?”岳世繁眼神古怪。
“愿闻其详。”夏古月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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