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陵正扬眉嘚瑟的时候,又听住持问道:“昨日沙弥可和你交代了?”
“交代了,让我替师兄给王孙讲经,说是师父吩咐的。还带了一本《南华经》给我呢。”
惠玄却叫谢无陵突然c-h-a来的一脚,阻了一盘胜局。面上仍不见不善的颜色,反倒是云淡风轻了。这番又听他道了这话,不禁噗嗤笑出了声,不抬头也知道谢无陵面色可能不太好,遂安慰了句:“为难你了。”
“那人如何说?”住持问言。
“既是我讲经,那自是无话可说。”
“你去给那人讲的什么经?可别给误人子弟了。”惠玄接了他的话头,揶揄道。
谢无陵大言不惭道:“《南华经》。”又低头拿了棋篓里的黑子落入盘中,换了惠玄的几颗白子回来,“误人子弟?那师兄为何不去?”
“你……庙里讲‘道’,岂不乱套?”惠玄知他后话不过怨怨罢了,也未当真,也未多接话。
“他说要论‘道’的……”谢无陵见惠玄落子,手下也从棋篓里取了黑子落于盘上,又俯身偏首往住持眼前凑,发丝倒是散了一棋盘,“那也怪不得小陵儿,师父说,是吧?”
“你这师弟啊,就鬼心思多。”住持不驳,却也不顺他言,“和这些王孙打交道,还是比你适合。”
言罢便起了身,让位给谢无陵,也拿了一副盛着寿眉叶的茶罐,往小炉前去,步伐仍是稳健,只是执罐的手有些抖,不过掩在袈裟之下,遂不曾被人窥见。
至一局终了,谢无陵败了惠玄半子,拂袖扰了棋盘,耍赖道:“师兄使诈,胜之不武。”
惠玄那一直以来未有其他颜色的脸上,却在这时,笑开了来:“怎是我胜之不武?棋局如人世,不过微改路数,算不得使诈,算不得。”
住持端着茶来,递给谢无陵,便听的这弱冠少年的告状声,和那青年的辩解声。
倒是像极了他和惠玄的父亲,旧时在昭行山上学这权谋理数时的模样,一别经年,人已白发,这江山也该有才人出了。
只是他心下更希望,这个“才人”不是自己养在身侧的这个小陵儿。
住持见谢无陵安然受过那一碗茶,抿嘴笑了一下,便启口道:“陵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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