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未见的,楚长歌。
“这位兄台,方才这位郎中不是已解释清楚了罢,何必要咄咄逼人?”
“什么逼人,明明是他居心叵测,给老父下毒,如今老父这般模样,我要他赔钱无可厚非!你又是什么人,与你何干?”
楚长歌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的衣着,以及腰间所戴玉佩,再略观老人的苍白脸色和额上的汗珠,目光一凛,直视着那赵飞的眼神淡淡的,却难掩锐利:“看兄台一身上好衣料和价格不菲的百鸟玉佩,定非贫穷人家,并不缺这区区银两看病。若兄台当真是为令尊着想,此刻便不应纠缠,速速往医馆请大夫医治,以免耽误病情。”
赵飞一时无言以对,周围的民众亦有不少人表示赞同,纷纷劝赵飞先行前往医馆,救老父的性命为重。
“哼!”赵飞见形势不对,再争辩下去非但捞不着偿金,还可能落个不孝的名头,只得不解恨地甩开郎中,有些粗鲁地搀着不断咳嗽的老父,气冲冲地离开了人群。
待人们散开后,楚长歌方快步上前半跪着扶起乏力不支的郎中:“墨白?伤得重不重,还能走罢?”
墨白闻言睁眼,映入眼帘的容颜有几分熟悉。
楚长歌?
他怎么在这里……
由于墨白所居之处较远,楚长歌直接把他扶到自己落脚的客栈,又吩咐小二去请大夫,被墨白制止了。
“长歌,你忘了我就是大夫吗,不用麻烦,我清楚自己身体,擦些伤药就没事了。”墨白盘腿坐在木塌上,又挠挠头,道,“就是……我此行未带药草,银两亦所剩无几,你……你能借我点去买吗?”
楚长歌自然点头答应,取来纸笔,让他把方子写下,便唤来小二去购置。
用午膳时,久别重逢的两人自是相谈甚欢。
当日楚长歌追上大部队后,即刻便前往边关,与侵扰边民的倭寇激战。经过三个月连续不断的围攻和剿灭,终把残余势力消灭干净,以强硬手段使不安分的突厥人退回他们的领地,并留下部分士兵加固边防,其余由将军楚长歌带领班师回朝,以及送还在战争中失去性命的将士至他们的家眷处。
而楚长歌会出现在洛宁城,亦是为了送他的得力副将之一,回家。
“原本这事儿在军中有专门负责的人,但他毕竟跟了我多年,自从军起便一直跟着……我无论如何也得亲自送送他,才能安心。”楚长歌不无遗憾,轻叹一声,“刀枪无眼,沙场无情,只望死得其所,终不悔马革裹尸还。”
“如此凶险,当初是为何从军?”墨白不解。
“为何从军……我楚家世世代代皆为将士,我身为长子,自当肩负重责,接替家族的使命,效忠大南国,为天下百姓守得一方安稳平和。”楚长歌微微勾唇,却扯出几分苦涩,“尽管这并非我的初愿,可能……仅仅是出于责任,我却必须一直走下去。”
“志不在此尚且坐到将军之位,要是本就志在从军,那该是怎样一副光景啊。”墨白一路走来打听过楚长歌其人,百姓无不敬佩赞赏这位战功赫赫的镇边大将军。
“墨白谬赞了。倒是……你又如何来了这洛宁城?”楚长歌手执茶杯,低头细饮,随意问道。
“我每隔一段时间会下山到附近城镇行医谋生,洛宁城只是其中之一,不曾料到此行还能与你重逢,咱俩亦是缘分颇深啊,哈哈。”
恰逢此时,小二把药买回来了,内服的药剂也已煎成漆黑的药汁,用托盘端入房内。
“客官没什么吩咐,小的便退下了……”
“等等!”
墨白突然叫住了正欲离开的小二,瞥了一眼散发出浓郁苦味的药汁,颇不好意思地问:“请问你们这儿……有蜜饯之类的甜食吗?给我送点儿来。”
待小二走后,墨白转过身,方才看见楚长歌脸上忍俊不禁的神情,顿时懊恼道:“哎,你就笑话我罢,身为大夫,说来也是丢脸,竟然怕苦,若非忘了在方子写上‘冰糖’,也不至于……长歌,真有这么好笑?”
楚长歌开怀大笑,倒显出几分大将的豪迈:“我只是在想,你作为大夫尚如此惧苦,若是遇上同样的病者,尤其是孩童,该当如何开口劝其喝药?莫不是拿着蜜饯,告诉他‘在下也是怕苦之人,但蜜饯在手,无惧苦口’?”
“一开始我是这么想的,后来觉得如此做法太……太像庸医,便换着法子在药方里加入可调甜味的药草,所以有一阵我在义阳城开诊,来治病的孩子都称呼我为‘甜大夫’,因为我开的药喝起来不苦,还带点儿甜。”
墨白提起这段经历,眼底尽是得意之色,丝毫不记得小二走前的怔愣的表情以及被笑话怕苦时有多么窘迫。
“妙计,妙计。”楚长歌从门外接过那小盘蜜饯,摆在药碗边上,敲敲桌沿,似笑非笑道:“甜大夫,该喝药了。”
墨白眨眨眼,拈了一块放入口中含着,深吸一口气端起药碗,心里却默默道:哼哼,楚长歌,让你笑话我,可别让我逮着你生了病,否则我一定给你煮最苦最难喝的药!
好不容易喝了药,墨白觉得他的舌头都麻了,蜜饯根本无甚用处啊……
还有些外敷药粉,墨白用水调成膏状,便自顾自坐在木榻上解开衣带,自行上药,楚长歌倒是一直负手立于窗前,附观商业街上川流不息、繁荣依旧的景象。
腹部的淤青紫黑紫黑的,看着怪骇人的,墨白嫌衣袍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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