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震动。
这把剑的模样有些奇怪,剑格仿佛是一本书书页翻飞,一页页上有镂空的蚂蚁小字,其中隐约有金光流动,而修长的剑身上,却是山河日月,星辰天宿的图案。
感觉……有些太过花俏了,晏北归想。
敌人似乎也认得此剑,一双若蛇的眼睛细细眯起,轻声道:“浩然散人……浩然剑,哈,你岂不是素一的嫡传弟子?”
晏北归猛地回过神,剑锋指向对面那身上恶意溢满的人。
那人怡然不动,并不惧怕剑锋。
“素一,你我相敌之局,哪怕是千年后也不曾改变啊。”
就算一人死了,一人死了又活,也阴魂不散。
“既然如此,”常山坪身中之人朗声道,“我也不好留着力对付你了。”
晏北归握剑的手一紧。
在他身前,无数海水涌动着,化为眼前之人的神袍、神冠,
天降琼音阵阵,海水中甚至盛开出丛丛鲜花,片刻后,身着白浪花纹衣袍,浑身珠玉琳琅,衣角袖角因为各种禁制晕染出或蓝或紫的霞光的神秘人物,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连那张蛇脸变化了,重新出现的这人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堂堂,长发被神冠高高竖起,天生带有一股神灵之威。
晏北归不由转过头,去看悄无声息已经站到他身边的季莳,问道:“这位……真的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还能有谁,”季莳道,“自他死于天河边,天下水元受诅,沧澜就不可能诞生司水的神灵了。”
山神大人顿了顿,用极为冰冷的语气念出那个名字。
“沧澜道德造化奥妙无穷天水大帝尊神陛下……沧澜三尊之一,天洋大神。”
晏北归一脸凝重:“果然是这位,麻烦了,春道友……”
季莳:“嗯……嗯?你叫本神什么?”
晏北归茫然道:“春道友啊。”
其实还怀了一点侥幸心理的季莳沉默了。
见他沉默,晏北归仔细想了想,道:“你在北冰是有隐秘之事要做?所以隐藏身份?那我以后还是称呼你娘娘……呃。”
晏北归闭嘴了,八只金剑明晃晃悬在他头顶,剑锋朝下。
白发道人闭嘴片刻,小心翼翼建议道:“东林山见过你用八宝长叶的人挺多的,一定要隐藏身份的话,春……雪山道友你还是换一个吧。”
季莳:“呵呵。”
天下果然没有比晏北归更讨厌之人。
如此腹诽的季莳不知道晏北归正盯着他看,
唔,虽然他并不爱好女子,但想到这位冰山美人其实是春道友,就忍不住心猿意马。
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分心,浩然剑震动地更猛烈了。
并非剑修,但在剑灵感应上不错的晏北归立刻回神,浩然剑的震动不像是之前的欣喜和兴奋,如今的感觉,更像是厌恶,仿佛见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在他身边的季莳以袖掩口,道:“已经完全堕落成邪神了啊。”
季莳说的自然是天洋大神。
天洋大神一身神袍原本是海青色,此刻却逐渐染上了黑色,从铺了一地的衣角开始,渲染到腰间,仿佛下端被浸泡在墨砚中。
别人只能看到黑色如虫海一般爬上天洋大神,季莳却能看到更多。
一开始只是小小一片。
死亡。
慢慢占据了地上蔓延的神袍下摆。
怨恨。
然后黑色如同墨迹一般缓缓地扩大。
灾难。
季莳低声感叹:“神职改变了。”
千年里,一次又一次的洪灾,一次又一次的大水,一次又一次的连绵数月不停的大雨,让凡人们家乡,土地,一生积累下的微薄财产,血亲,好友,骨肉,甚至自己的性命,所有在洪灾中凡人,以他们的亡魂怨恨水的源头。
这些也是香火。
却已经是邪神的香火。
“香火是众生意念,意念有邪有正,哪怕之前他不是邪神,如今也是了。“季莳道。
天洋大神听到他说的话,冷哼一声。
“原本以为是个还算有潜力的后辈,没想到在这一点上你连常山坪都不如,”一身漆黑的天洋大神将袖子甩到身后,“会被众生香火左右的神灵,算什么神灵!无论邪神或正神,我就是我。”
他傲然立于水上,“吾归来兮。”
海城洞天随着天洋大神的宣告震动。
一起震动的还有整个沧澜。
中原,东陵,西荒,南蛮……还有海外仙岛,沧澜所有修士一起抬起头。
玉衡道的玉一仙城中,一个坐在松树下,怡然自得泡茶的老者手一抖,将手中杯子摔碎,天剑道剑城,剑冢中无数灵剑一同苏醒,逍遥道观星台上,一心子失手搅乱了星盘。
东林山上,草老人听着从树叶间穿过的无数风声,诧异睁开眼。
更有魔傀道血河道赤姘道的元神真人一起抬头看天。
“这是……”
“天啊……”
“怎么可能?!”
“逍遥道的那群搅屎棍是死了吗?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连个预兆都没看到?”
不提这些人的后知后觉,海城洞天里,季莳和晏北归对望一眼,片刻后,季莳道:“你有什么逃跑的好方法吗?”
“跑?”晏北归茫然,“天洋大神复活后应该是第一次用上全力,我们试着拼一拼,说不定……”
季莳不敢置信,“拼?你一个新晋金丹,我一个吉祥期的小神,和千年前就已经有天神业位的天洋大神拼,白毛你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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