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照顾他。”陈君坚定不移地说,“您好好接受治疗,蓝夜这边就交给我好了。”
“真是…太谢谢老师了。”女人的言谈举止端庄典雅,即使被病魔腐浊着身体,却依旧充满阳光,她乐观的心态让陈君震惊。
“对了,冰箱里有饮料,蓝夜前阵子买的。”女人指了指墙角的冰箱。
这时,护士进来给女人换药,当护士把女人的衣袖撸起来时,陈君皱了皱眉,她臂弯已经青了一大片,护士把枕头拔出来时,渗出些粘稠的血。“呀!血这么黏,多喝水啊!”护士心不在焉地说。陈君心里像洒进了玻璃渣般又麻又痛,他把视线不由得扫到蓝夜身上。蓝夜捏着膝上的裤子,身体明显在颤抖,他看到有液滴打在他的裤子上,那是蓝夜的泪。他低垂着眼帘,刘海覆盖着他的眼睛,在脸颊打上了一层阴暗的阴影,他心底一定难受得不能言语,却不得不去面对…他的拳头攥的越来越紧,甚至发出咯吱的响声,又瞬间松开,手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
护士换完药若无其事地走出病房。
女人对陈君说:“我这里没什么事,你们去忙吧,今天真是太麻烦您了。”
“怎么会?应该的。”陈君心疼地拍了拍蓝夜的肩。蓝夜揉了揉眼睛,抬起头,他的眼眶很红,但没有泪水,他略带着颤抖地说:“妈,我有时间就来看你,多吃点儿,医生说你营养不够。”
“我知道了。”
“那我们走了,您自己注意身体。”陈君打了个手势,走出病房。
“蓝夜。”女人忽然叫住蓝夜,对陈君说:“我想跟蓝夜说点儿私事。”
陈君点点头,关上门,在门外等候。
过了几分钟,蓝夜走出来,抽了下鼻子,淡淡地说:“走吧。”
夕阳落在远处的楼层之间,焦黄的光线斜斜地洒在冰冷的板油马路上,没有了炙热的温度,却依旧刺眼。迎着风,蓝夜敞开的白色校服被风吹起,头发也被完全吹到脑后,面无表情地呆滞地望着望不到尽头的前方。蓝夜骑到一个胡同里,停下来,陈君也跟着停下。“蓝夜?”他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没去你那里住之前,我一直住这儿。”他指了指破旧的连窗户都用纸壳糊着的老楼,“这里的房租最便宜,我把原来的房子卖了,但这些还是不够…医药费太贵了,然后我通过那种方式得到钱…”蓝夜不再说下去,用力踢了一下脚蹬。
“蓝夜…”陈君追上去,强行拉住蓝夜的胳膊让他停下来,“快6点了,我们先回家,剩下的事以后再说。”蓝夜挣了一下手臂,却被陈君握得更紧,陈君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心里焦躁无比,他太怕失去他,他从没这么紧张过。蓝夜犹豫地避过视线,泪水沿着脸颊滚落,在夕阳下泛着白色的光星,又从轮廓分明的脸框滴落下来,他深深地吐了口气,淡漠地说:“我知道,你一定会离开我的,长痛不如短痛…”
陈君脑袋里嗡的一下,好像被抽空了一样,他直直地看着蓝夜,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辆卡车疾驰而过,陈君恍然清醒,迅速将蓝夜拦到路边,陈君的车子被卡车压了过去,卡车没停,车里的人探出头来,像个疯狗一样喊道:“有病啊?车停道中央?”
蓝夜紧闭着双眼,好一会儿才渐渐挣开,此时,他们已经贴得很近,蓝夜扶着陈君的胳膊,望着面目全非的自行车,淡淡地说:“你的车坏了。”
陈君一把将他抱住,他感觉蓝夜在他的怀中用力挣扎,而他则不顾一切地将双臂收拢,他忍受着蓝夜捶打他的疼痛,紧紧地拥着蓝夜瘦削的身体,发自肺腑地涌出,“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他高声说,说这句话时,他感觉他的心都在颤抖,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掩饰的真实的眼泪,从眼角止不住地流下,“我不会离开你,所以…跟我回去好吗?”
蓝夜不再挣扎,“我已经太肮脏了…”他哽咽着说:“我的身体,没有一个部分是干净的…”
“不要说你肮脏,你一点都不脏,也不要说我会离开你,我会用我的一切来保护你。”他低沉地语无伦次地说着:“也不要再做那种事得到钱,你妈的医药费由我来付。”他托起他的下颚,“我养你。”
“你不是要攒钱继续做生意吗?”
“钱没了可以赚,但我不能没有你…”
“我会毁掉你的。”
“怎么会?”陈君苦笑,“你离开我才是真正的毁掉我啊。”
“你为什么…”他困惑地甚至是不解地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蓝夜还是那般不信任的眼神。
陈君望着蓝夜水光朦胧的双眼,只是回复了短短的三个字,那般深情地,严肃地说:“我爱你。”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句话,却如此坦然地对他眼中的人说了出来。也许这就是爱吧?也只能用爱来形容我们之间的感情…
胡同一楼的窗户唰地打开,陈君抬起头,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喊道:“妈妈,你看,两个大哥哥在拥抱呢!”
孩子的家长慌忙跑过来关上窗户,“看什么看?不许看了知道没?”
“他们怎么了?”
“别问!”家长怒气冲冲地连窗帘都拉上了。
“噗。”蓝夜破涕而笑,踮起脚尖,把下巴搭在陈君的肩上,显然,他也听到了。
陈君拍拍他的后背,柔和地又带些调侃色彩地说:“喂,我们都成反面教材了,会教坏小孩子的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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