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世界不太真实。
阿尔贝托的这个沉默经历了至少、至少二十秒钟。
二十秒钟后,这位纯情的男大学生终于开口说话了:“……没错,事实就是这样……我喜欢安迪,所以我喜欢吃他做的杯子蛋糕。”他看着安迪,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浓密的长睫毛像刷子那样吧嗒吧嗒,“我的恋爱经验过于薄弱。但我想我学得会那些东方的甜点,我就能学得会怎么和安迪恋爱。”
安迪看着阿尔贝托,眨了眨眼。
阿尔贝托拿出背包,翻动了一会儿,拿出一小袋香荚兰。他将它递给安迪:“忘了把这个给你,我昨天下午买了一堆。”他凝视安迪的眼睛,“安迪,你对我来说就像香荚兰对香草冰激凌那样不可或缺。”
安迪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看起来软得像,他用他那双柔软得像面团的蛋糕师傅的手接过阿尔贝托递过来的香荚兰:“多谢你帮我跑一趟,我不用特意跑一次材料市场。当你第一次来买杯子蛋糕,我就很喜欢你,所以我把那个给我自己留的最后一个杯子蛋糕卖给你了。”他看着阿尔贝托,睫毛弯得像爬山虎的触须,“每天我都会为你留杯子蛋糕。”
“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了。”阿尔贝托说,“我没法更喜欢你了。”
安迪咧开嘴笑起来,他有个虎牙,而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它刚好露出来。他是个有一点胖胖的年轻人,有柔软得像面团的双手和一样的脸颊。
“当我们把事情摊开来说,就会变得非常有效率。”弗雷说,“达成庭外和解很多时候比上法庭更有利。”他并不怎么微笑,他有一种非常严肃的温和。
奈哲尔依旧看着弗雷,弗雷对他来说帅得像夹核桃小人。他发现他目光像是被蜂蜜黏在弗雷身上。
“于是下面是杰夫、马克、威廉以及盖布瑞。我们的家庭矛盾组。”瑞恩露出迷人而甜蜜的笑容,看上去饶有兴趣。这位人类学教授从不急着解决问题,他在皱纹纸俱乐部那么长时间,总是不说出过多的真相。看着这些男人们的小小烦恼让他想起他在非洲的土地上工作时遇到的原住民。他的工作是了解人类,而他也非常喜欢人类,原始的兽性和原始的爱同样让他感觉多元、奇妙。
“我不准备进行任何发言。”威廉说。
“是因为你牙疼了吗?”盖布瑞问。本来他们两个是位于一个阵营的关系,但这个直率的消防员直接拆了威廉的台。
威廉立刻黑了脸,他以令人忧心的、青少年期的皱眉表情面对他的食物。
“如果要聊到我的状况,那么它非常复杂。”杰夫说,“我拥有一个将我的便当换成狗粮的弟弟。”
“但你也说过他在紧要关头很可靠。”瑞恩说。
“当然,盖布瑞是一位合格的消防员。”杰夫说,“即使他总是长不大,处处与我作对,但他在严肃的事情上从不含糊。”
“我处处与你作对?”盖布瑞反问,“我认为那是我表达关心的方式。”他看着杰夫,以一种青少年才会有的蛮横不讲理的表情,而当这种蛮横不讲理出现在一个身材强壮的消防员的身上,便出现了一种有趣的效果。
“哦,那就是你没有意识到你在和你的哥哥作对,或者你压根觉得那是你的关心方式。”瑞恩说。
“或许威廉也如此?”马克问。
“是的。我倾向于认为威廉是希望得到你的关注和认可,他希望证明他比你强,”瑞恩说,“对盖布瑞来说也一样,他希望超越杰夫。他们两个有一种非常单纯的争强好胜。他们令你们感到麻烦,但那都是些不会伤害你们的小麻烦。”
“没有什么好担心。”弗雷说,“亲情维系着你们的关系,即使你们没有血缘上的联系。亲情是一种非常奇妙的关系,平常你们会显得非常不合适,但到了危机的关头,无论如何威廉和盖布瑞都会伸出援手。我有个妹妹,我知道这一点,她总是在很多地方和我作对。对她来说,与我作对的基础是,她知道我不会与她分开,因为我是她的家人。盖布瑞和威廉也一样,他们有恃无恐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是你们的弟弟。”
威廉皱眉,他在汤里翻动那块可怜的面包的尸体,并且把它挖出来塞进嘴里。
盖布瑞露出一种嗤之以鼻的表情,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所以我不觉得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弗雷说,“我的妹妹至今还是那样,即使她已经长大成人,成为一位新近的律师。但她从不会放过任何言语上战胜我的机会。虽然我不知道战胜我到底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我不是金牌律师也不是检察官。”
“所以说唯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威廉的蛀牙。”瑞恩说,“我可没有忘记它。”
威廉沉默地吃着他的汤。
盖布瑞嬉笑着嘲笑他:“你逃不过这一劫了。”说完,他抬起眼,看了一眼杰夫。
杰夫正凝视他,他并没有对他微笑,但他的确用那种兄长才会拥有的目光看着他,盖布瑞低下头逃避他的目光。
狗粮,他想,该死,你的包里明天还是会多出一包狗粮。
或许在他成熟到可以知道如何去爱他的家人之前,杰夫都得和狗粮成为好朋友。
“牙医没什么可怕。”马克说,他安慰他的弟弟。他比杰夫更温柔,那是因为他从小就是爱哭鬼威廉的哥哥,他挡在他的前面帮他解决很多事。威廉可以惹祸的基础是他知道他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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