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告诉我,你测过智商没有,你丫是不是弱智?!”
赵迪说到后面也有点激动了,手劲儿大了声音也高了。他最后的问题其实是想表达一个观点:宋文逸你何必为了及早摆脱我而如此糟蹋自己,难道跟我多打两天交道比胃出血还可怕吗?
在赵迪眼里,宋文逸是个反应迟钝的老实人,显然说不上聪明,但绝对在正常范围内,他自然想不到宋文逸真的被送去测过智商,而乐观的测评结果也没有帮助他摘掉弱智的帽子。赵迪当然也不会理解这样的青少年生活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无情的折磨。
宋文逸猛地睁开眼,全力一个耳光扇在赵迪脸上,声音大的吓人。
赵迪被打懵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男人,看他哆嗦着嘴唇伸出同样哆嗦的手,指着门口,声嘶力竭地大喊:“滚,你给我滚!是,我是弱智,又怎么样?弱智就可以给你们随便欺负吗?弱智就不是人吗?我是弱智可我没有招谁没有惹谁,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凭什么瞧不起我?我老老实实工作,不作奸不犯科,我过自己的日子又不碍着谁,我怎么你们了你们一个个都这样欺负我?我是弱智也不是我自己选的,我也不想当弱智,我也想聪聪明明有钱有势,让所有的人都喜欢我都围着我,可我就是这样你叫我怎么办?是,我是弱智,难道弱智就应该被你们踩在脚底下?”
宋文逸说到这里哽咽了,他抬手狠狠擦了一把眼泪,深吸一口气:“赵迪,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弥天大罪就把你得罪的这么深,打也打了睡也睡了你还要怎么才肯放过我?你们这些人太霸道了,想把别人打直就打直,打横就打横,想打人就打人,想开除就开除,你要跟我买我就必须卖,不然你就让我没有立足之地。赵迪,你个混蛋凭什么?你的资本有一件是你自己努力来的吗?你不就是有个好爹吗?他把你生的聪明,生的有钱,然后你就可以这样欺负人?是,我是弱智,你呢?你是畜牲!”
宋文逸声音很大,引来了一群医生护士和急诊室的其他病人,但是宋文逸已经不管了。他第一次酣畅淋漓地宣泄自己的情绪,第一次骂人,原来这种感觉这么爽啊,好象卸下了一直压着的重担,整个人轻了十斤。
骂完了他看也不看赵迪,面对墙壁躺下,一会儿就睡着了。
宋文逸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第二天是被饿醒的,他大概有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一股粥香飘进他的鼻腔,他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身影,对他说:“还疼吗?你喝点粥吧,暂时只能进流食。”
仿佛时光倒流的场景让宋文逸恍惚了,他不敢置信地轻喃:“周卓?”揉揉眼睛才看清,心情一下子冷了,眉头皱起来:“你怎么还没走呢?”
赵迪好像没听见似的,到床尾把宋文逸的病床慢慢摇起来,说:“这个高度可以吗?太高了你可能会头晕。”然后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端起粥碗舀了一勺递到宋文逸嘴边:“已经不烫了。”宋文逸偏过头闭起眼睛,赵迪的手就举在半空僵住了,谁也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迪终于放下碗,缓缓地轻声说:“对不起。”
昨天晚上宋文逸的爆发对他的冲击是巨大的,他并非毫无人性,也不是不懂道理,他只是被人宠坏了的孩子。看着宋文逸瘦弱的身体掩盖在床单下,他真真切切地相信自己可能确实是错了。
宋文逸的睫毛抖了一下,却还是没有睁眼也没有动。
“对不起,我并不是真的觉得你是。。。我不是故意要。。。我只是。。。” 好像被人掐着脖子似的,赵迪说得无比艰难:“以前的事,我有不对的地方,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想到会让你住院。。。”
赵迪说不下去了,他看到晶莹的水珠从宋文逸阖着的眼皮中渗出,在睫毛上凝结然后滑落到鬓发中。他的心好像被那一滴一滴的眼泪一丝一丝地抽动着,轻微的疼,却那么清晰。
很多年以后他对宋文逸说,喜欢只会让人心口一暖,爱,才会让人心头一疼。我老说你傻/逼,其实我才是真傻/逼,我早该知道的。
宋文逸始终只是无声地流泪,这难熬的沉默中赵迪越来越慌,忍不住拉住宋文逸青筋毕露的手一股脑儿地说:“我是真心给你道歉的!你愿意的话你的工作我帮你找回来!”
宋文逸抽回手,终于睁眼却只看着天花板,一字一顿地说:“你离我远点儿就行。”
赵迪好像被一锤打在脸上,表情混合着难堪、尴尬和一点恼怒。他是愧疚,但他觉得自己也作出妥协了,姿态已经低到尘埃里了怎么对方还这么冷若冰霜。他耐着性子说:“我可以补偿你,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这句话触到宋文逸的神经,他突然想到什么,脸一下红了,呼吸越来越急促,脑海中的两个小人儿打得你死我活,终于其中一个被打得倒地不起,他说:“你给我35万。”
赵迪忐忑不安地等待宋文逸表态,他想宋文逸这种死脑筋可能会要求自己送块匾去他单位为他洗刷冤情,匾上写“六月飞雪,现代窦娥”。妈的,那也认了!谁让小爷对不起人家了。
结果宋文逸张口要钱。
赵迪愣了一下,满腔子那种浓浓热热要把心掏出来弥补过错的情绪一下子就凉了一大半。搞了半天飞机,还是一个钱字,早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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