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啥也没摸到!”说罢过去在那人的棉插裆子里翻找了半天,扯开一块补丁,翻出一张信笺。
这马二奎自山脚下赶着车子路过,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之时,就被步哨盯上。对不上黑话口令,随即被一群土匪拿着大刀追砍,吓得跌跌撞撞掉头逃窜,一脚踩空跌入山涧,在冰水里泡了个透心凉!
碎花诗笺被水浸透,裤裆里一揉巴,变成了湿乎乎的一团烂纸。满满一页的秀丽小篆,本就笔画繁琐,这会儿墨迹斑斓,黑黢黢一坨,已经丝毫看不出字迹和本色。
一团烂纸被丰四爷拿在手里,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也没端详出个所以,纳闷地问马二奎:“这信上到底写的什么话?”
“俺也不知道啊,俺真不知道啊,那上边儿的字俺一个都不认识啊啊啊……”
“马师长究竟怎样跟你吩咐的,到底要做什么?”
“马师长就是说,说,让俺将马还了,若是能见着那位小剑客,就将书信悄没声息地转交给他,说小剑客看了书信自然就明白了,再让我递话出来……俺知道的全招了啊啊啊,大当家饶命啊!!!”
整间屋子里的十几双眼睛,这时候齐刷刷盯住了张艺兴。
哎呦喂,这算咋个一回事啊?
藕色染窗,藤影拨尘。
话说那一日,马俊芳前思后想,如何能与张艺兴表明身份,又能避人耳目,不被他人窥知。于是提起毛笔在笺上题诗一首,工工整整的一笔小篆,西汉初年文人的时兴:
栈桥晴雪,露亭观山。莲舟唱晚,对月贪欢。
清鸣凤语,柳岸拂鸾。剑气沉喑,诗酒茶烟。
横波匀黛,粉颈玉肩。水静风止,鸟寐花眠。
青衫燕袖,天外贤禅。艺绝六郡,色冠长安!
略一思索,在诗末又补了四句,这些日子里镌刻心底的一腔悔意伤情,不知能与何人诉说:
桑梓故人,悔误前缘。执手画眉,旧昵新颜。
乱世偷生,望穿危栏。唯盼君睇,湘竹染斑!
东宫之主宠极之时,作予青衫少年一阕乐诗,后流出宫外,为世人惊艳,在市井被越女歌姬纷纷传唱。
这诗,嵌进了他的名,他的字,他的剑,他的人,他的灵秀妩媚,绝代风华……
往昔的嬖幸恩宠,此间的旧情别意,天知,地知,他二人知!
那小剑客若不是艺兴也就罢了,若当真是艺兴,如晤此诗,定能领会其中深意。
49、挥剑斩情表忠心
第四十九回.挥剑斩情表忠心
孙红雷绺子里的聚义厅内。
一团烂纸在堂上传递了一圈儿,最后递到了张艺兴手中。绵软酥烂的纸张,斑驳破碎的字迹,书信没有抬头,没有落款,除了零星一两个字依稀能辨,其余皆化为一团团墨点,无从可寻。
张艺兴听那马二奎叽咕了半晌,终究忍不住,当着众人厉声问道:“马师长与我素不相识,为何要与我传递书信?他究竟要做什么?”
那马二奎亦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少年:“呃……小人也不知道啊……”
这厮心中估摸是在想,他娘的,俺马二也跟你素不相识,谁知道你是哪一号啊,俺就是个倒霉催的,被师长派了这么个要命的差事!
“你家师长那日在玉门关城头被我劫持,还戳了他两刀,他是想要报仇,还是想要作甚?”
“呃,就是让俺送个信呐,没说要害你啊……”
“胡说!我戳他两刀,他还将我的骕骦马还来,哪有这样的道理?此间分明有诈!”
张艺兴这话不仅是对马二奎说的,也是说给大掌柜和其他“四梁八柱”听的。
两军对垒,胜负难分,那马大帅又在玉门关设下埋伏,差一点儿害了大当家的性命,两家这时是前仇新恨,势不两立,怎可能私下互通书信?如今在堂上这姓马的家奴竟然说马师长要给他张艺兴递信,这简直就是要让大伙误会自己,身为一名贼寇,竟然私通朝廷正规军?!
当年高皇帝部下谋士陈平,即是以重金收买,使出反间之计,离间项羽君臣,使楚霸王疏远了亚父范增,致其忧愤病死,项羽最终败亡。
今儿个这马家军难道是想故计重施,拿这一出下三滥的反间计暗算小爷不成!
张艺兴抬眼看向孙红雷,正对上男人一扫而过的淡然目光,想从男人眼中读出些微情绪,却落空了。
大掌柜并没有开腔,倒是丰四爷开了口:“小剑客,你此前可认识这位马俊芳马师长?”
“不识此人,只在那日宴席上见过。”
“鄙人听说那一日当家的在玉门关遇伏,你劫持了马师长,救了当家的。那马师长身边应该有不少警卫扈从,你是怎的恰巧就劫了这人?”
军师的话戳中蹊跷之处,张艺兴连忙答道:“当日那马师长散席后追了出来,与我问话,城门落下,将我关在了内城门之里,我见当家的陷于瓮城内,危急关头想不了太多,才劫持了那个姓马的大官……”
“马师长找你问什么话?”
“……嗯,问我姓甚名谁。”
“他为何要打听你?”
“我不知晓,当真不知晓!……或许,他识得那个王小七,因此……” 顿时回想起在安西城鼎丰楼上的遭遇,莫非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小七崽子惹得一身是非?
丰老四的两枚精明细目深深看了少年一眼:“马俊芳若是识得王小七,怎么还会打听你姓甚名谁。”
“……”
张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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