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疼!”
“兄长......”
“这小崽子与共匪有勾结,按照规矩是要枪毙的!”
马俊芳深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平静地说:“兄长,你既已抓了孙红雷,足以向委员长交差。其实......其实咱们费这么多力气去抓孙红雷,不就是因为跑脱了那几名红匪军头目,既然有了那个替罪羊顶事,你还要这个小崽子作甚?有他或是没他,总之也不妨碍你与委员长回话......”
马师长关键时刻倒也有几分精明,这两句话算是扣到了马大帅心坎上。
马大帅的牛鼻子里,哼出两缕不屑的怒气,大皮靴缓缓迈步,凑近小马的脸,低声哼道:“马少醇,老子可告诉你,你小子干过什么,别以为老子当真不知道!今儿个这事儿就算了,柴九那王八羔子,老子本来就看他不顺眼!......这小崽子私通勾结共匪,你可是知道厉害的!你做事别太出圈儿,明白么?!”
马俊芳面不改色:“兄长的意思我知道,他私通共匪,我又没有。我就是,就是......看这小崽子长得中看入眼罢了。”
“哼,你没有最好!若是让老子抓到,你等着瞧!”
“是!”马俊芳垂头听训,两只脚后跟儿一磕,皮靴靴帮磕得铿铿响。
“还有,这小崽子,你玩儿完了赶紧给处理掉,别留着这么个祸害!”
房中,惊魂未定的马师长,用棉被裹住张艺兴的身体,紧紧抱住,急切地呼唤:“艺兴,亭儿,亭儿......”
死里逃生的张艺兴,这时微微睁开眼,嘴唇抖动,却说不出话,两颗黄豆大的泪珠划破眼眶,簌簌滚落。
“亭儿,是我对不住你,亭儿,你别哭......我送你回去......”
张艺兴那一刻如同僵死的雏鸟,两只眸子像失去了光彩的玻璃珠。泪水从呆滞的眼中“哗哗”奔流,淌到满脸满身,仿佛要释放掉身子里全部的水份。脸颊和嘴唇眼看着一点点干涸枯萎,脆弱苍白到只剩一具薄薄的躯壳,一碰就会碎掉。
“亭儿,亭儿,不要这样,别这样......”
“亭儿,亭儿,麻叶子的效力两个时辰以后就会消失,你会没事儿的......”
马师长用绢布蘸了温水,轻轻擦拭张艺兴脸颊上的伤口。
俊俏清秀的一张脸蛋,这会儿已经肿胀得看不出原型。右半边脸摞上了厚厚一道皮靴印迹,粉色的小肉凸起,洇出一片细小密织的血珠,眉梢和颧骨上白皙娇嫩的一层面皮,全部血肉模糊。
腰际,腿间,臀后,四处布满被人揉捏凌虐的红痕,斑斑驳驳,触目惊心;胸口被沉重的靴底辗转碾踏留下的青紫瘀伤,只看一眼就心痛欲绝,也不知有没有震伤了经脉。
马师长小心翼翼地为张艺兴梳理好一头凌乱长发,重新用缎被包裹好身子,侧躺床上,将人抱在怀中。不敢抱得太紧,怕碰伤了他;又不愿抱得太松,舍不得放手......
许久。
许久。
昏聩的夜寂静无声,苍冷的月寂寥如梦。
缎被中的张艺兴抖动了一下,无声无息,坐起身来。
一头如瀑青丝垂肩而落。即使柔软如发丝,落在前胸几处令人羞耻的虐迹红痕上,仍然激起身体的一阵痛楚颤栗。痛不在皮肉之表,痛在心头骨髓深处。
“亭儿,亭儿,你......你可觉得好些?”
张艺兴默默拾了床角的衣物,一件件穿上,只是系衣扣的几根手指,剧烈地抖,系了很久也系不上。
一层一层衣物,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遮掩住遍身屈辱的伤痕。张艺兴像个木头人一般,肢体僵硬地下了床。
马师长呆愣地看着他,徒劳地伸出手去,却不敢惊动眼前这悄没声息、没有活气儿的人。
这时却见张艺兴终于掉过头来,残破的面容苍白如雪,轻薄如羽,深深地跪了下去。
“艺兴叩见殿下。”
左手压右手,跪伏在地,额头贴上手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马师长惊痛之下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张艺兴,两手捧起一张没了光彩的消悴面孔:“亭儿,亭儿,亭儿......”
张艺兴望着马俊芳,轻声说道:“殿下,适才艺兴在马军长面前胡言乱语,实为情势所迫,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我知道,我知道,你,你......”
“殿下,三年前在玉门城楼上,艺兴出手伤了你,当真是罪该万死,如今回想,五内俱焚,纵有一死亦难辞罪过......”
“亭儿,过去的事,又不怨你,不提也罢。”
张艺兴眼底闪过一丝寒凉,又问:“殿下,适才在院中......那八个马家军的兵,现下人在何处?还在门外守卫么?“
“......应是换岗了,不在门外了。”
“现下人在何处?”
“亭儿......”
“人在何处?哪里能寻到他们?殿下或可告知那八个人姓甚名谁。”
马师长心里知晓艺兴想要做什么,连忙说道:“亭儿你听我说,这地方守卫森严,你平平安安地出去都不容易,切莫要再节外生枝。若是动了刀枪,惊动了大队人马......”
“殿下只需将那八个人找来,其他事情无需你费心。”
“亭儿!听话!”
一双淡漠无神的凤眼,突然闪过一丝悸动,波光荡碎,泉水涌出。张艺兴用两只手捂住整张脸,再也抑制不住,痛哭出声,声声撕心裂肺。
连日的煎熬,身心的衰疲,大掌柜还没有救出,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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