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帷用远比刚才小的声音道:“方运,无论怎么样,你和你的童养媳都没事。既然你刚才说已经原谅了他,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和他正式握手言和吧。办个诗会,邀请大源府的名流,你说怎么样?”
方运露出淡淡的微笑,道:“庄兄此言差矣,我已经在府文院原谅了他,自然就不需要什么握手言和,你多心了。至于诗会什么的,我是真没有时间参加,我家里的请柬拜帖已经可以用来烧火做饭。”
庄帷立刻拉着长长的脸道:“请圣选的过程我不知,若有冒犯,我向你告罪。我是真心想让你们俩谈和,难道你连参加文会的面子都不给我吗?”
“庄兄误会了,我准备参加六月的府试,正在备考,不能去了,还望你见谅。”方运道。
庄帷勃然大怒,但立刻压制住怒火,道:“我当你是君子,亲自在大庭广众之下邀请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轻视我!府试?你刚考上童生,连经义都不会做,还想考秀才?你干脆说你不仅要考同年秀才,还要考同年举人算了!”
方运微笑道:“庄兄好眼力,我就是要考同年举人!要是今年考中举人了,我还会考进士试试,说不定你我一起上京。”
“你……”庄帷自知一个举人跟圣前童生不能过于纠缠,不论输赢都会大丢脸面,拂袖而走。
庄帷等人走出食堂,一旁的人道:“庄兄,这方运虽有才名,但也太狂了。你可是一位举人,他就算推辞也应该找别的借口,考同年秀才?笑掉大牙。”
“他有大才,却不会做人,将来必将吃亏!庄兄一番好意全都成了驴肝肺。”
庄帷面色缓和,道:“我本不想跟他计较,可他太不识抬举!你们帮我找人盯着他,下次他再有什么诗篇问世,第一时间通知我。若是他能做出镇国诗词文,我半句不提,若是他做的达府以下的,我必然让他知道什么叫‘举人评语’!”
其他举人会心一笑,一人道:“他终究是小小的童生,哪像我们经历过那么多文会,几乎可是说是从诗词战阵里杀出来的。写诗词或许不如他,要是评论嘛,他必然不如你我!”
几个人正走着,就见一个身穿红色稠袍的中年人笑着赶来。
庄帷认出这是文院里一个童生小吏,连品级都没有,在州文院素来没什么地位,此刻那人高高兴兴,手里拿着一卷文书。
一旁的举人笑着那小吏问:“今曰有什么大喜事?”
那小吏喜道:“当然有好事。方运通过无人通过的请圣选,为大景国争了脸面,左相亲自为方运请功,太后封方运为太子侍读、宫中行走。命礼部和吏部发下文书,宫里的赏赐再过几曰就到。”
“哦,那你去吧。”
几个人面露诧异之色。
“这事不对。宫中行走也就罢了,这是和六部尚书一个品级的待遇。国君年三岁,封方运太子侍读算怎么回事?这太子侍读虽然无品级,但一般来说至少要由六品的官员或勋贵兼任,而且要身家清白,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庄帷笑道:“左相好手段!这次方运过了请圣选,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大事,若是不奖,则过于不公,若是奖了,方运如此狂妄,怎能让他得到好处,所以就给了他一个毫无用处但好听的闲职。看来左相果然不喜方运。”
“万一这是左相的示好怎么办?”
庄帷冷笑道:“方运那种寒门别的没有,骨头倒是硬,他既然写了《岁暮》,就断了走左相的门路。我也不会像柳子诚那般打击他,只是让他吃点苦头而已。这里是州文院,不是小小的济县!”
众人知道他被方运扫了面子不高兴,纷纷附和。
方运正在食堂里吃饭,就听有人在食堂门口大喊:“济县方运可在?”
方运顿时无奈,心想这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食堂里的许多人看了看小吏,又看向方运,许多人也是带着无奈的笑意,和方运的心思一样。
方运起身道:“在下就是济县方运,请问有何贵干?”
那小吏笑着走过来,道:“恭喜方公子,贺喜方公子。吏部和礼部一起下了文书,刚用鸿雁传书传过来的,说是封您为太子侍读、宫中行走,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许多举人露出羡慕之色,太子侍读倒不算什么,那宫中行走可不一般。如果没有这个加衔,连三品大员都不能随便进宫。这宫中行走除了地位,更彰显和皇家的关系。
不过还有一些举人深思,也都看出来这个加封远不如爵位重要。
方运从拿出一块碎银,递给小吏。
“使不得,使不得。”小吏假意推脱。
“只是分你一点喜气,你可不能嫌少。”方运现在已经基本懂了这里的一些规矩。
“谢谢方公子!”小吏笑着接过银子。
方运结果文书,展开看,上面写着左相奏请太后云云。
陆宇凑过来看,方运笑着把文书推过去。
陆宇不悦地道:“请圣选乃十国之奇事,一个无品级的闲官就打发了?”
“方运年纪还小,不着急。”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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