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玉说:“看好弟弟。”廷玉就搂住了弟弟,两个人躲在被子底下咯咯的笑个不停,孟青笑了一下,把油灯挑亮了些,就对他说:“三爷,你先在这里坐一坐,我去收拾一下,等等晚上你好睡。”
傅玉声就站了起来,说:“那我跟你去。”
孟青却说:“三爷,你坐着歇歇吧,顺便帮我看着点他们,小心别掉下来了。”
他都这么说了,傅玉声也不好再跟上去,只好在房里等着。
孟青给他收拾了里面一进的房,又点了油灯,问他要不要也洗一洗再睡,傅玉声看他疲累,知道他烧水提水也很是辛苦,就连忙说他也累得很,实在不必了。
孟青倒也不和他客气,让他也早点睡,出去时就将门掩住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他可从未睡得这样早过,哪里能够睡得着呢?又是满腹的心事,愈发的难眠了。乡下的房子窗户虽然高大,却都是纸糊的,他也有些睡不惯,总觉得气闷,最后实在无可奈何,仍旧起来,推开门走到院里。
这里一进一进都十分的细长狭窄,这一进的墙边又有一株老银杏,这庭院就愈发显得小了。这一晚也没有月亮,只有一粒粒的星子,寂寥的散落在夜空。
院里铺着石板,很有些不平。他走到了墙边,抚摸着略嫌粗糙的树皮,突然想起这一路上的情形来。东台这边有许多银杏树,这一株似乎格外的老,也不知孟青小时候是不是就住在这里呢?
正出神之际,却突然听到吱呀的一声,他回过头去,看到窗被推开,孟青站在窗边看他,低声的问他:“三爷,你睡不着吗?”
傅玉声不料把他也惊动了,就连忙说:“我往日里就睡得迟,也没什么,你去睡吧。”
孟青阖上了窗,又过了片刻,听到他小心推门关门的声音。傅玉声眼睁睁的看着他也走到这一进的院里来,站在他的身旁,却也没说话。
傅玉声的心砰砰的直跳,他好像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孟青却只是出奇的沉默,两个人都安静极了。夜里偶尔有阵轻风拂过,小小的叶子发出轻微细碎的响动,除此之外,周遭的一切是那么的静谧。
孟青突然说:“不知道陆小姐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傅玉声怔了一下,不知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陆家的人,只好说,“她身体不好,还在青岛休养。”
孟青又说:“陆家出了那么大的事,那时候在上海还有人跟我说,三爷肯定会跟陆家小姐离婚的,我说不会,果然被我说中了。”
傅玉声听他这么说,也不好解释什么,便没有答话。
孟青又问他道:“三爷精神也不大好,是有心事吗?”
傅玉声看着他,突然生出一种冲动,想要跟他细细的解释,却又觉得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实在近乎于狡辩,就犹豫了一下。
孟青不再看他,轻声的说道:“三爷一定很想陆公子吧?凤萍走了以后,我有时候夜里睡不着,就总想起她来。”
第203章
傅玉声听了他这样说,心里简直是说不出的难受。他特意来东台,并不是为了要听这样的话。若不是他深知孟青的为人,简直都要疑心这是有意说给他听的。
他想这就转身回房里去。无论如何,总胜过在这里自取其辱。
可他看着身旁的人,偏偏就是动弹不得。
孟青脸上有种落寞的神情,看得让人忍不住心痛。
傅玉声宽慰他说:“凤萍姑娘已经不在了,你也不要太过伤心,还是要保重身体。”又说,“你这样劳累,凤萍姑娘若是知道了,如何能够心安呢?”
孟青却说:“忙些好。忙了就不会胡思乱想。”又问他道,“那三爷会出洋吗?”
傅玉声起先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一想,就明白他问什么,自嘲的说道:“他是去军校念书的,我出去又能做什么呢?”
孟青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其实三爷也不用太难过。等他回来,就能陪着三爷了。”
傅玉声听他三番四次的提起陆少棋,心里已经有些动气了,便说:“不必了。他回不回来,我都是一个人,不必他陪。”
孟青很是吃了一惊,问说:“好端端的,为什么说这种话?”
傅玉声斟酌了一下,才说:“我同他的事……,实在是一言难尽。”
孟青很久没说话,再开口时,却问他道:“陆公子还回来吗?”
傅玉声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心里想什么,大约是想自己是如何的翻脸无情吧。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难道说了这些,眼前的人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身边吗?
况且陆少棋曾为了他做了很多事,曾有一度,他也是真心想要同陆少棋一起的。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的变幻莫测。那时信誓旦旦的同他约定了两年,如今天翻地覆,也不知归期几何。
傅玉声想起陆少棋,心里也有些感慨,就说:“那谁知道呢?几年之内,怕是回不来了。”
孟青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傅玉声见他这样不痛不痒的应了一声,心里就有些着急起来,很怕他就这样回去,一时又不好把话头转得太硬,就笑着问道:“对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认得他的吗?”
孟青有些生硬的说:“不知道。”
傅玉声也有些尴尬,只是话起了头,不能不说下去,就把当初西康路上的那栋房子的事讲了一遍,又叹道:“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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