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道:“你给他取名字了吗?”
“还没呢,等你来想个好名字。”
“我学问很差,想不出好的。你取个吧。”
傅靖远觉得他平静的过分,满心狐疑,沉吟了一下,方道:“叫念琳如何?傅念琳。”
话音一落,荣祥便开始露出了尖牙和利爪。他仰起脸对着坐在床边的傅靖远:“哦,原来这里面没有我的事!”
“啊?”
“傅念琳!真好名字。傅靖远念着颜光琳!是不是?”
傅靖远觉得很无奈:“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纪念他的妈妈而已。”
荣祥站起来,他戒针时被打了药,连着沉睡了五天。醒来后虽然是熬过了苦头,可是药物的副作用也不可小觑。譬如,他总觉得自己的身子发木,有点不大听使唤。此刻他猛然站起来,心里对傅靖远也不知是愤恨还是感激,只是茫然的想要大闹一场。可又不知道自己闹得有没有道理。
他又有点犯糊涂了,心中迷乱的想:我该找个人问一问,他把我的儿子跟了他的姓儿,还取名叫做傅念琳,这算不算是在欺负我?当然,他素来对我都是不错的,我也曾经很对不起他过。那么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大凡一个人在生气前这么左思右想一阵子之后,注意力被转移,那气也就发不出来了。而且他毕竟不是个白痴,之前那样精明过的一个人,再糊涂也是糊涂的有限。何况吗啡被戒掉后,他身体的各个方面都在明显的好转中。所以眼见着傅靖远小心翼翼的把那孩子托出去送给奶妈,他也没有阻拦。
傅靖远回身掩了门,走过去从身后搂住了荣祥,觉得这个男人的腰细极了,忽然回想起当年同荣祥初识的那些日子,在奉天,天寒地冻的,荣祥却只歪戴了顶厚呢礼帽,冻的耳朵通红,可见他是个爱美的青年。
傅靖远心软了,低头伏在荣祥的肩上,喃喃道:“你乖一点,乖一点。如今总算一切都好过来了。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再不吵闹了。好不好?”
荣祥笔直的呆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累极了,他又想到自己如今一无所有,再怎么说也没有什么立场底气。他虚脱似的向后靠去:“随你吧,我不管了。”
他只要有这么句话,也算是前所未有的示弱了。傅靖远见好就收,陪了小心扶他坐下,一边摩挲着他的后背一边凑到他耳边喃喃道:“比前两天似乎又胖了点。”
荣祥不耐烦的一扭身子,眉尖蹙到一起:“你又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
“那边有地方坐,别和我挤在一起。”
“我不。”
荣祥放低了声音:“你怎么-------”
“我怎么?”
荣祥忍无可忍的站起来走到窗前:“下流!”
傅靖远大笑起来:“我下流?你刚老实了多长时间,就摆出这么副圣人面孔了?”
荣祥背对着他,眼睛望着窗外的树梢:“别以为我不记得你对我做过什么!”
傅靖远跟了过去,鼻尖触到荣祥后脑的短发,温热茸茸的,有香皂的味道。
“记得就好。我还怕你忘了呢。什么时候……再来一次?”
“滚你的吧!”
“今晚外面有应酬,怕得空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明天怎么样?”傅靖远的双手一起扶住荣祥的腰:“馥郁西餐厅的厨子可以借过来,他会做地道的法国餐。我们到时先吃饱了,然后……”
荣祥用胳膊肘愤然向后撞了一记:“不要再讲了!”
傅靖远硬挨了这一下,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变:“我有没有同你讲过?新主席视我为眼中钉,嫌我大哥留下的人太多,却完全又不服政府的管制。我每天同这些人敷衍,烦都烦死了。等你的身体再好转一些,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有足够的钱,再找个安逸的地方生活,该有多快乐。”
荣祥偏了头,试图看到傅靖远的脸:“就我们两个么?”
“哦,还有你的小孩子,你要是喜欢,就带着;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先由我大嫂给看着,她在北郊的清凉庵住了许多年了,那里很安静,而且风景也很好。你放心,她是个非常慈爱的人。”
荣祥的心让他给说的活动了,于是开始认真的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来:“小孟总得带着的。”
“为什么?我们两个人,过一种新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带着那个小奴才?而且他也不小了,总有二十岁了吧?他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是不是?我们给他一些钱,让他去娶妻买房,我还可以在政府给他谋个位子。”
荣祥很犹豫:“这不行吧……我从十三岁时就带着他,十二年间我们几乎寸步不离……”
“就算是兄弟,也要各自成家立业的不是么?”
荣祥心想他倒不配算是我的兄弟,只是觉得一旦分开,生活便缺失了一半似的:“这……我离不开他……”
傅靖远听了这话,按下心内的醋意蒸腾,脸上愈发笑得和蔼可亲:“那只是不习惯而已。我还比不了他么?以后我照顾你,照顾一辈子。若是照顾的不好,让你拿枪毙了我。”
他把话说的这样好听,荣祥听后,竟恍惚了一下,想着离开这纷扰伤心之地,重新开始生活,也觉得很振奋。
他并不想着小孟对此会有怎样的反应,他只想着自己能否离开那个小奴才的侍候,如果离得开,他就要全盘接受傅靖远的建议。
第 30 章
翌日,傅靖远果然带了个洋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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