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主场上我没办法要求所谓的公平,比方说这家伙在拆了他的盔甲之前先砸了我的蛋蛋,比方说在我解开束缚住我的麻绳之前他险些把我的眼珠子挖出来。
没关系,那些都无所谓了。十三年前我被人绑着丢在密室里时,我对自己的处境无能为力,十三年后的现在,我已有能力改写当初的结局。我花了比一般特务更多的时间练习拆解各式各样的绳套和锁炼,有一段时间我的手脚各自因为过度的酸麻而直不起来,还有一次我差点因为不能解开新式锁头而溺死在水箱里。
我的对手是doom,但其实我很清楚我是在跟过往的敌人打架,它纠缠了我很久很久,最后化做一个坚实不摧的躯壳来到我面前,以为我对它莫可奈何──也许吧,如果我持续想着loki,有可能我真的会输掉这场战役,但属于loki的足音已留在过去,眼下魔法师的安危才是我唯一的挂怀,这还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同时想起loki和loki以外的第二人,而对方的比重竟大过于loki,这让我在现实中的拳头力道加重,我一片一片将过往堆砌在我眼前的铁幕给拆掉,直到它狼狈地露出真面目,还为了怕我更进一步看清它,一溜烟的逃跑。
这场和doom的战役,表面上,我是打赢了。
但若以鞑伐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来说,或许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2012年9月18日傍晚
我找回他了,我的魔法师。
呃,别怪我改用所有格代替对他的称谓。男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非得在竞争意识下才能理解自己对某项人事物不可剥夺的占有欲。现在可好了,保护欲、占有欲和情欲,三者合一的这名融合体站在我面前,而我们相遇的地点却是在一间医院的大门口,就算我内心再怎么激动,有再多的话想对他说,这都不是个适切的场合,再来我的生理状态也恶狠狠地提醒了我一把,我光是想挪动脚步向他靠近,被doom的刑具伺候过的两料睪丸就痛到像是要被人摘下来。
没关系,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心里想,初次见面时,魔法师一拐一跛地走向我,现在,我也一跛一拐地走向他,我们身上都带着彼此看不见的伤,看不见,却不代表不能理解。我从检验报告中得知了他的过往,他从我可笑的步伐中得知了我的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来到对方面前,打量了彼此好一阵子,最后决定给出一个不含带任何yù_wàng的拥抱。这样事情才不会太过复杂,横亘在我和他之间的时差就如同飘散在半空中的烟雾一样,有形体却不具任何意义。
我和定期上教堂的父亲母亲不同,我没有固定的信仰,我也从没诵读过圣经,但是在这一刻我却认真地感谢起上帝,衪在我真心祈祷一件事时头一遭给了我实质的答复。
2012年9月19日-9月25日
这几天,我们分别在五星级饭店、简朴的民宿套房、还有游艇上度过。
是的,我们,我,还有魔法师一起。
我对于不停地变幻着我和他之间的代词而沾沾自喜。
虽然这一切都来自于我无耻地修改了契约的内容,在没有经过我父亲的允许之下,我擅自以我的名义和魔法师续约,用承诺的力量继续将他绑在我身边。
这么做,不为别的,一来我无法谅解我父亲鸟尽弓藏的作法,为此我和他老人家展开十三年来规模最大的一场冷战──上一次我和他拒绝沟通是在loki的葬礼之前,我想把属于loki最珍贵的东西留在我身边,我父亲却坚持要把它们移进棺木里,也许他认为这么做才是切断过往的最好方式。
事实证明,过往是切不断的,你击退它一次,它还会用其它的形式回过头来予以反击,到头来,你会发现与过往和解才是最一劳永逸的作法,这也是我想把魔法师留在身旁的第二个理由。
某种程度,他已经让我跟过往和平共处了,我现在想起loki时不再有那种撕心裂肺的感受,个中原因我还无法厘清,所以我需要魔法师帮我一把。
和魔法师在一起的日子前后加总起来十二天,前半段像是一场梦,后半段也像是一场梦,虽然处境大不相同,但是对我来说,却都是美梦。
所谓美梦的定义,就是美好到不切实际。想想有个人,愿意用他的生命保护你,把他的情欲毫不保留献给了你,虽然他情绪飘忽、阴晴不定,必要时还可能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批得你体无完肤,说也奇怪,我以往对这类型的人相当没辄──事实上我现在也拿魔法师很没辄,但不是不好的那种。
挑剔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理由,而无条件接纳一个人,需要的却只有一个字。关于那个字呢,我的死党们总是叫我别胡乱说出口,因为说出它花不到一秒钟,却可能要用一辈子来抵偿。
这对习惯坚守承诺的th不是难题,难题是,我在说爱之前,总得先知道我爱上的是什么人,我才能在爱这个动词后面冠上一个专属他的名词。
于是我的恶梦就接着来了。
恶梦的定义,其实不见得都是坏的,只是多半令人沮丧,它往往是截断美梦的一个点,某种程度,它和现实是等义词。
我被迫面前现实与梦境结合的那个时刻,是我和魔法师在那间日租屋的厨房流理台上做爱的时候,原本,一切都很美好,虽然我觉得我和他的立场开始对调过来了,前几次都是他主动引诱我,现在他的情欲份量却满满地倒灌在我身上,让我即使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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