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我不是白辛苦了。”
江天把茶泡好,也坐过来。顾云声瞄见他手腕上也戴了只和自己手上一样的表,一开始还没什么,后来发觉目光总是往江天手腕上飘,渐渐觉出有点令他自己都暗暗恼火的脸热来。他很干脆地别开脸,才说:“买这种比普通车子还贵的手表,你发横财了?”
“拿奖金买的,想不到别的用处,大头买了表,零钱挑了只火腿,都带回来了。”
顾云声不知不觉中换了个姿势,枕着江天的腿,自己的腿则勾在沙发扶手上。他装出不耐烦的样子:“你几时眼光变成这样的了,还是有人去陪你挑的?”
最后一句本来只是玩笑话,但没想到江天居然点了点头:“在瑞士碰到了老朋友,请她和我同去的。”
“女朋友?”
“前女友。”
顾云声也不管江天这话说的是真是假,还是笑,顺便陪着演:“下次说谎说圆了啊,就算是女朋友,也是不在国内就在日本吧,怎么追到瑞士陪你买表去了?”
“她是语言学的博士,现在毕业了在教书,学校派她去苏黎世大学交流半年。”
顾云声抬起左手来,又看了一眼表,点头:“唔,眼光比你的好。她一个学日语的,跑到说德语的地方交流,真是全球化得很。”
“这有什么,她在那边还开日本文学史的课呢,用英语开。”
这情景一想就颇有趣,顾云声笑完了,仰着脸看向江天,勾住他的脖子,说:“别忙着一一坦白啊……这种事说出来不如被抓现行有戏剧冲tu……不过昨天你醋过了,今天能不能轮到我醋一下。”
江天想了想,点头:“可以。”
顾云声大笑,支起上身去亲吻他:“还要考虑一下,心不诚。”
江天伸出手来摸了摸顾云声的头发,顾云声扭头看了他一眼,忽然说:“我看到手表想起来,讲个笑话给你听……你今天上班不上班?”
“下周一再去。”
“哦,那好。”
“什么笑话,你说吧。”
还没说,顾云声就先笑开了,江天被他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也笑着说“哪里有人说要讲笑话自己先笑场的”,他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这个笑话呢,是说有钱真好……比如有些人啊,拿了奖金就去买昂贵的表零头还能买火腿……这钱足够在市中心的新楼盘付首付了啊。”
江天忍笑,拍了一下顾云声的脑门:“没想过存钱买房。要是学校的房子收回去了,我就举家搬到你这里来安居,好了,别跑题。”
顾云声继续笑,接着说:“以前呢,有个学生——呃,好吧,其实就是我——你不要这么认真,认真了就不好笑了……我大四不是实习了几个月嘛,存下点实习工资,心血来潮地去买了两个戒指。那个时候脸皮真是薄,因为都是男款的,把同一家店跑了两次,结果碰到同一个售货员,还要骗她说上一个掉了,她同情安慰了我半天……当时我没钱,只买了两只k金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有点口渴,坐起来端过江天的杯子喝了一口,立刻皱眉:“你泡的茶太浓了啊,这都是喝药了。”
江天只是看着他,问:“戒指呢。”
“那天去你外公家吃饭,本来想给你的,但是后来我不是醉了嘛,糊里糊涂地就忘了。本来一直带在身边的,但是后来搬家,就是搬到现在这房子的那一次,不知道怎么就再也找不到了。”
顾云声的语气始终很平淡,江天的脸色也是一样。说完了顾云声继续笑着说:“我就随口一说啊,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江天一把拉他过来,沉默了很久,说:“你让我找找看。”
“哪里找?都好几年了,说不定搬家途中就丢了,我连它们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唉,这要是当真就没意思了啊。”顾云声一直在笑,末了轻轻应了一句。
……
接下来数日真可谓一切都好,除了他们没吃成林况的喜酒——就在喜宴的前两天,顾云声在家里接到蒋笑薇的电话,电话那头吞吞吐吐地说,喜宴取消了。
顾云声这几天还在想要送什么礼物,没想到接到这么个电话。一愣之下追问:“啊?不是又不结了吧?”
“手续还是要去办的……至少我没收到取消的通知。”
“那也是,不然临到结婚玩这一手,太不是东西了。”顾云声说完觉得不对,又问,“林况他没事吧?病了?”
蒋笑薇沉默了很久,顾云声知道她也是在犹豫,就说:“不好说就算了,不用你为难。”
她一下哭了出来:“昨晚白翰喝醉了,跑去爬林况家的窗子,不知道怎么打起来了……现在林况还躺在医院呢……”
“怎么不摔死!活疯子!”顾云声脑子都一“嗡”,“林况在哪里?要紧不要紧?我去看他……”
“你还是别来的好……他这么要强的人,现在怕是最不愿意见人的。等他好了,自然会联系你……”
顾云声安慰了蒋笑薇一番,挂了电话。不知为什么,这个电话让他恶心。他看了看四周,江天还没有回来,房间里只他一个人,这让他觉得沉闷难挨,简直是要窒息了。这时他想起医生开给他的戒酒药,每次吃完都会让他的世界安静起来,于是他找到自己的包,掏出药瓶,吃了一粒,觉得好了一点,又不够,就再吃了好几粒。
世界真的寂静了。
歧路 正文 a-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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