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在庆家住着,天天跟他混一起,我倒越看你越像他婆娘了!”
“大妈!”张欣大声喊到,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除夕那一晚发生的事,他甚至以为那一晚已经被黄毛大妈看到了。
“哈哈——还别说,你要是个闺女,倒适合庆,跟庆一块过,他肯定对你好。”
张欣越发窘得说不出话,幸亏天色已晚,要不然自己一定满脸通红得想就地挖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不过说回来,欣欣——”黄毛大妈语气严肃了起来。
“啊?”
“你不会真对庆动心了吧?”
“啊?!怎么可能!大妈你都在说些啥!”张欣赶紧否认。
“我老觉着不对劲,我可跟你说,这是千万不能的,我小那时候,我娘家有个至亲房的叔叔,就好像因为和邻村一个男的怎么样了,被人抓到,活活被家族的人给打死了!”
“……”
张欣第一次听到这样惨烈的故事,以前只知道乡下的风俗古板而陈旧,寡妇门前有是非也会被沉猪笼,绝对没有一个好的下场,只是头一遭听到男人和男人的结局,没有好下场是必然的,只是黄毛大妈这样对自己说,仿佛在告诫自己,或者说是在提醒自己,不论如何,她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
张欣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出一身的冷汗。
☆、第 36 章
回到家,张欣去厨房找吃的,默然蹲在灶台边上一口一口食之无味,二庆拎着盆走进来,看到失魂落魄的张欣,随口问:“不是去段裁缝家吃饭了?”
“噢,没吃,拿了衣服就回来了。”
“那赶紧吃。”
“成,父和宝儿都睡了?”
二庆掀开炉子盖舀着水,“都睡下了。”
张欣放下碗筷,说:“那什么,二哥,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甚么?”
“我,我觉得我还是回宿舍去住吧。”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就是怕……”
“你怕什么?”
“怕,怕人说闲话……”
“闲话?你有什么闲话给别人说?”
二庆有些莫名其妙地放下舀热水的瓢,端起脸盆就准备走,想了想又站住停下来说:“你,想走了?”
“啊?”张欣缓过神来,“噢,我没,我就是,就是怕对你不好。”
“对我有什么不好?你在瞎想甚么?”
“过去有寡妇抱石沉潭,我以前一直都不明白,今天终于知道了……”
“什么寡妇什么沉潭?”
“二哥,要是我,我也会那样做,死真没什么大不了,就怕为了不死而活下来,人还剩下什么……”
“你在说啥?”
张欣低着头把手边的碗筷摆了整齐,油灯在灶台上摇曳着,他抬眼看昏黄灯光里的二庆,那双眼睛显得黑亮有神。张欣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二哥,我在说,即使乡亲们把我和大石块捆在一起扔进水库,我也不会怕!”
“他们干嘛要把你扔水库?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二庆被张欣认真的表情吓到。
“我,我是说,他们以为我们俩要那啥。”
“我们两怎么了?”二庆问完才突然想起除夕晚上自己对张欣做的那些事,遂低头轻声地问:“你,你是说那晚的事?”
“二哥,我大概魔障了,我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张欣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劲使得有点大,自己把自己给拍疼了,随即蹲下身,捂着头不言语。
“欣欣——”
二庆掰开张欣的手自己按上去,轻轻揉着,嘴里念叨:“自己打自己还出这么大力的,你真是吃饱了撑的!”
“二哥。”张欣抬起头,泛着满满两眼的泪花,“二哥,跟我说,叫我滚,我走,我不想害你,你会被我害死的二哥……”
“你都瞎说甚么!”
“二哥,真的,他们要知道了,你会被人打死的!”张欣带着哭腔。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可是早晚他们会知道呀……”
二庆突然心里一阵疼痛,望着怀里这精瘦的人,这才知道原来他心里压着这么多的东西,他年纪不大,家里却已空无一人,剩他一个,怪不得他说不怕死,也许活下去对他来说才是最困难的事。
二庆鼻子一酸,“欣欣啊,别乱想了,我怎么会叫你走,上次你说我再叫你滚你就真滚了,我记住了,这辈子也不会说这话了……”
“二哥……”
张欣强忍着泪水,紧紧抱着二庆的胳膊,哽咽着说:“二哥,这条路难走,要是可以,别再对我这么好了,我们各走各路……”
“你怕了?”
“我刚说的,我死都不怕……”
“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我们做什么了就要被人打死?我们即使,即使那样过了,又怎么样,碍谁的事了?”
张欣到底年轻,心气简单,听二庆那么愤然地说话,噗嗤一笑,脸红了。
二庆低头望着,怀里人刚刚哭过的细长双眼,衬着油灯跳动的火光,脸颊绯红,唇角轻扬,亮着一排齐刷刷的小白牙望着自己笑。望入了神,便又回想起那一晚在墙角边发生的事,二庆轻轻凑近张欣的脸,噘起嘴唇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欣欣,我,我挺不想你走,我知道,你走了也许日子会很不一样,肯定会比在这里好……”
张欣摇了摇头,二庆微热的鼻息喷洒在自己面上,只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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