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地低头小声说着。
“你在那等着,我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
“你在那等着。”
二庆说完就转身离去。张欣只得在原地等着。
夜晚没有了月光,四周黑漆漆一片,二庆走在前面,张欣紧紧跟着。
“吴队长还在为早上的事找你?”二庆问。
“嗯,非要我开个方子让他儿媳生儿子。”
“你开了?”
“开了。”
“有用?”
“有啥用啊,生儿生女又不是医生说了算,我给他开的是保胎安神的中药。”
“那要回头生个女娃他不找你算账?”
“我管那么多,怎么的也还要□□个月才能生吧,那会我早不知道在哪儿了!”张欣随口说着。
“你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
“走了好,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也不是那么差啦。”
“对了,二宝哭醒不用给他吃药吧?”
“当然不用了,那是消炎退烧的药,他要是再发热就给他吃一粒,千万别吃多了!”张欣想想不放心,又叮嘱道:“给他准备干……干布了么?”
“有了,晚上隔在他后背,我会给他翻边。”
“那就好。”张欣放下心,又说道:“那你不睡不好?白天还要出工。”
“没事。”
“噢,没事就好。”
两人走到知青宿舍门前,二庆才停住,回头说:“到了,我回去了。”
“嗯,谢谢二哥。”
张欣仍然在原地站着,二庆走着又回过头,“别望了,我不怕。”
“诶——”
☆、第14章
自从村里来了下放知青以后,村民们的生活多多少少都在被这些城里来的年轻人们影响着,小孩子晚上没事做就爱凑到知青宿舍里听他们讲城里的事;同龄人则羡慕着他们,有知识,有文化,出口成章,动不动就把□□搬出来,连村长都得让着他们三分;高一辈的人们平日里并不怎么关注这些知青,只要在不影响到自家利益的情况下,基本上是采取不理会也不招惹的态度,虽然那说起来有点可笑的利益仅仅只是维系全家人赖以生存的工分。
女知青们几乎都在被村里的单身小伙子们仰慕着,欣赏着。她们漂亮,高贵,皮肤又白又嫩,比村里的那些姑娘看起来要美不知道多少倍,而且人家是城里人,知书达理,落落大方,如果能娶回家一个,那可有了天大的面子。
当然女知青们是不可能对他们看得上眼的,自己的命运如何且还不知,但是无论如何自己是不可能在这样的乡下度完一生的,她们有自己的理想,有远大的抱负,不甘沦为命运的奴隶。于是知青们渐渐传出了一个不成文的顺口溜——“下放女知青,肉一斤,米一斤。”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想娶女知青可以,女知青体重多少男方家里就得拿同样重量的新米来做嫁妆。这样的条件对当时的贫下中农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在村里的生产队食堂上工的除了几个妇女之外还有一个男人,大家都喊他老苗,年龄才三十多岁,却长着一张足有五十岁的脸,说话磕磕巴巴,至今未娶媳妇。原先队里是安排他一个人在山上看林子的,有一天村长上山找他说事,却撞到他和邻村的陈寡妇正光着身子在屋里苟且,村长把他一顿臭骂,不过到底也没有把这事公开出来,毕竟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没有个老婆是件挺可怜的事情,随后就把他安排在生产队的食堂里,运些瓜菜柴禾什么的倒是个好劳力。村长想,生产队食堂里的这几个妇女个顶个的厉害,把他放在那里他才不敢乱来。
刘艳芳自从那天被村长老陈安排在生产队食堂之后,便日日都在和锅碗瓢盆打交道,她本身就是个很内向的女孩子,除了几个在食堂里工作的妇女们偶尔会和她说几句话以外,她几乎没有和村子里的其他人接触过。她很想知道张欣陈昊他们现在怎么样,接连好些日子她除了回宿舍便是在食堂里,在那些聒噪不停的妇女们身边低着头干她自己的活。
隔了些日子之后,刘艳芳发现老苗时不时地塞一个烤红薯或者一个煮鸡蛋给她,她一开始并不想要,她甚至有些讨厌这个看起来相当不友好的老男人,当然她并不知道老苗过去的那点事。可是却又觉得这个对着谁都结巴的大叔很可怜,也很善良,他只是在关心自己而已,兴许他不本身也不坏,虽然自己几乎从来都没有对他有过哪怕一次笑脸。
这天每天专门往工地送饭的金凤大妈去了县里,送饭的任务落到刘艳芳头上。刘艳芳歪歪斜斜地推着小单轮走在阎王边坡脚的田埂上,远远望去山坡上一大片一大片的墓碑让她心里发寒,就好像是埋葬在这里的人们都在睁着眼睛看着她一样——看着她满身的罪恶。
张欣正弯腰在晚稻田里拔着裨草,抬头看见刘艳芳的时候有些诧异,赶紧深一脚浅一脚从稻田里走出来,跑到刘艳芳旁边去帮一把手。
“张欣!”刘艳芳有点意外,顺手抬起胳膊用手袖抹去头上的汗珠。
“刘艳芳。”
“你记得我呢?”刘艳芳笑了笑,“这才多少天没见,你咋又黑又瘦了!”
“劳动光荣嘛!今儿怎么是你送饭?”
“金凤大妈去县里有事了,我替她。”
张欣帮刘艳芳把单轮车停稳,吆喝起来,“饭到啦——乡亲们吃饭啦——”
众人从田地里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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