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是一家四口的小女儿。
当时她抱着它,紧紧缩在地下室的角落里,爸爸妈妈去找食物了,但连着三天没有回来。哥哥去找他们,但也再没回来。
泰迪熊就是这时候活了过来,她希望它能和她说话,安慰她,她希望有个朋友。
但醒来的那一刻,泰迪熊说,它就知道这个世界是没指望的。像她这样的女孩也活不了多久。
“我实在说不出安慰的话,”它对凯特说,“我是说,这世界完蛋了,她希望我充当一个毛茸茸的天使,告诉她一切会好起来,我怎么办?这对我是不公平的。”
“所以你跟她说,这世界完蛋了?她爸妈死了,而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埃斯利说。
“唔,我认为我要实话实说。”泰迪冷酷地说,这年头复活的泰迪熊都这么讨厌。“当然,我不是说我真的说得很难听,但有些话你总得说,是吧。欺骗一个活不了多久的小孩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工作,可人总得面对现实啊。”
“她现在呢?”凯特说。
“不在了,显而易见的。”泰迪熊说,“她很长时间躲在这里没动,但后来遇到一些丧尸,它们有……热能探测器。”
“真先进。”埃斯利说。
“它们没管我,我是个连丧尸都不想吃的东西。”泰迪熊说,“我活了下来,但是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凯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把它抱起来。
“不,你是一个泰迪熊,当然不是毫无价值的。”她说,“泰迪熊很有价值。对小孩子来说,泰迪非常重要。”
“但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小孩子了。”她手里圆滚滚的熊说,“艾莉丝把我唤醒,可是她死了。”
“我还在这里,我是个喜欢泰迪熊的小孩。”凯特说,“唔,虽然我也死了……不过我很喜欢泰迪熊。我以前就有一只,虽然它不是我喜欢玩具里的第一名,但后来我的房子毁了,没能救到它,我还是很伤心。”
接着她居然还哭了。
“我就知道,即使是在路上偶遇的小女孩家里,我也不是最爱玩具第一名。我从来都不是第一名。”泰迪熊用一副看破红尘的语气说。
“拜托,我们不会要带一只抑郁症的泰迪熊走吧。”埃斯利说。
凯特紧紧抱着泰迪,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拜托。”她用柔软讨好的语调说。这一路她一贯喜欢大喊大叫,有时还会发出尖叫,从来没这么招人喜欢过。
“你不用求他,”泰迪熊说,“世界已经没有希望了,何必再去低声下气。”
不过她看上去低声下气得挺开心,一副撒娇的表情看着埃斯利,介于埃斯利实在没觉得那熊有什么好——它简直就是精神污染——他觉得她就喜欢没事撒一下娇。
他叹了口气,说道,“好吧。”
他以前并不是个会听取一个死掉小女孩意见的人,他秉公办事,从无怜悯。但是现在……说真的,他已经找不到当初觉得她的存在很疯狂的感觉了,他觉得她再正常不过,多么天真无邪的正常的小女孩啊,既无理取闹,又讨人厌。
他很高兴他在世界末日的时候,达成了家庭lún_lǐ剧经常强调的心灵成长。
就这样,他们在这栋房子里过了一夜,并加入了一位新同伴。
埃斯利蜷在从邻居家拖来的单人折叠床上,旁边的大床上,小女孩抱着泰迪熊,虽然细节上和一般的温馨场景不太一致,不过乍看上去还是挺不错的。
他奇怪地想起自己的父母,他出生的那个小镇子,他本来都忘了。
他只忙着工作,可这些天,他已渐渐看不到崩溃的脉络——因为到处都是的,所以反而等于没有了——他倒渐渐开始回忆起那些事。
但大部分记忆都不太好,没有深爱他、为他人生哭泣的父母,妈妈生病了,爸爸总是在喝酒,妈妈说着魔鬼生活在地板下面,随时准备抓住他们的脚,把他们拖进地狱。
他知道自己如果也疯了,他会嘲笑他,扇他的脑袋,说“就知道是这样”,他不想经历这一幕,于是早早离开了家。再也不回去。
他突然想,他是不是其实根本就是疯了,他杀死了很多无辜的人,因为认为他们应该下地狱。妈妈告诉过他的。
是不是他只是许了一个愿望,自己没有滥杀无辜,而是一个秉公执法的人,他杀死的所有人都是该死的,他始终是个正常人,只是不被人所理解。
这念头让他浑身发冷,他向黑暗深处沉下去,绝望得没人能够挽救。
“你该多笑笑的。”旁边的泰迪说。
“睡你的觉!”埃斯利说。
“我是一只泰迪熊,不需要睡觉。”对方说,“我记得有部电影里也有只活的泰迪熊,是不是?做为一个明星,不知它是否能感觉到我这样的痛苦。”
“你是只同性恋泰迪熊还是怎么的?!”埃斯利说。
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可对方的目光转开,然后又转回来。“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也许你会发现我人不错。”它说。
埃斯利按着额头,好极了,现在他不光可能本来就是个疯子,带着了个死掉了的小女孩,找一个幻想中的答案,然后还有只同性恋泰迪熊。
“我可以去跟你睡吗?”泰迪熊说。
“不能!”埃斯利说。
“知道吗,”凯特说,原来一直在偷听,“茱蒂说,现在不流行歧视同性恋了,这只能说明你自己的无知。你干嘛不跟它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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