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固执地不肯离去。
艾德朝他笑,麦克也笑起来,说不准为啥有点害羞。
到了现在,他和艾德已经很熟悉了,不是桑迪留下的那些,而是属于自己的熟悉。
他知道他是个性格温和的大个子,总是习惯性地照顾别人,他从没见过他发脾气,在他旁边,他总是觉得很安全。那甚至不是因为他的能力,麦克自个儿的力量现在简直逆天了,——不过他知道,还有更逆天的在后面等着他呢。
即使在这种鸟地方,他也尽力保护所有的人,他觉得此事理所当然,桑迪觉得那是因为他不够聪明,但现在艾德比所有人都聪明,但……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看着他的眼睛,这些天因为层出不穷怪物抓狂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听到他说“我会处理的,麦克,你得先休息一下”,诸如此类的话,——然后他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麦克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会出尽最后一张牌,但即使在那时候,只要他在前面,也不会让后面的人受到伤害。
他也知道了很多他的过去,——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家,跟别的男人走了。父亲是个酒鬼,觉得自己梦想明明那么多,可居然一样也没得到,还是多喝点酒,人生显得容易一点。
他从小就习惯自己照顾自己,还得顺便照顾他爸爸。不过那人末日初期就被一个丧尸啃了,死前觉得这么倒霉真是再正常不过。
这大概也是很多人的想法,——这些天来,他们对付的这些东西不再来出自希望,而来自于末日人们的噩梦。
在这个疯狂的年头,满世界都是悲惨的事,他却格外为艾德的遭遇感到心疼,他总担心他受到伤害,遍地死尸,他却在操心他暗恋女孩前男友的心理问题!
他叹了口气,心里想,无论现在世界多糟糕,旧日的那些情感就是固执不退,他居然在这个他妈的噩梦般的世界……恋爱了!
既毫无指望,时机也不合适,他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还是弯的,这种事肯定需要一点消化过程,痛苦流涕或是自怨自艾一段时间,但……说真的,到这了这个时间段,还是该干啥干啥,抓紧最后几天时间吧。
而且最后几天的生活环境还不错。
噩梦虽然不少,但美梦也存在着,——基于人们强烈的愿望,基地一直有电,还有供水和供暖,电视有时甚至会正常播放节目。
有一段时间那里天天放动画片、综艺节目和动物世界,怎么也关不上,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一个因为家人去世,所以有点半疯的家伙盯着电视傻笑,才算知道了电视节目的来源。
有一次他们甚至看到了当天的节目,新年过后第多少天,人们正在过着如此这般的正常生活之类的,看上去真是奇幻。
仿佛有另一些人在他们不知道的世界,过着幸福的生活。只有他们被抛弃了。
也是托新冒出来的各种能力者的福,他们什么也不缺,在这种时候,他们许的都是些很实惠的愿望,保证热水不断啊,变出些食物来啊,——很多是精致的点心和地方小吃什么的。
在这段不算久的时间中,人群中开始出现大量的超能力者。
如果是以前一定够让人欣喜若狂的,但是现在拿蛋糕的人太多,这些能力甚至不足以让他们吃顿热饭,在末日的最后几天烤蘑菇,喝冰啤酒,不时还伴有高档红酒和鹅肝酱之类的玩意儿。
而外面的怪物则一拨又一拨的标新立异,不够变态誓不罢休。
现在,超能力变得这么无用和卑微,一切都是卑微的,——唔,不过洗热水澡时可不能这么说,那真是满舒服的。
即使知道世界已经没救了,可他们还是在拼命反抗。
于此同时,整个世界进入了隆冬。
二十四到三十六小时,才有为时极短的白昼一闪而过,还混沌不明,质量可疑。即使如此,也越来越短,越来越暗了。
这不是正常世界一闪而过的冬天,这冬日没有一丝温度,没有明年,也没春日之说,土地中不再藏着生命,树木中也没有明年的嫩芽,世界的去向是一片彻底的黑暗。
而世界的角落,仍有无以计数扭曲的力量在蜷缩着,形成一片片微小的地狱。
有一次麦克和艾德追踪一只新品种的落单怪物——这东西吃人、在人身体里产卵、然后再吃掉孵出来的幼崽,简直不知道存在的目的是啥——时,在一处废弃隧道的深处,发现了一处向下的楼梯。
门口没有任何标志,不是维修间,这道门太过狭窄,只容一人通过。
那东西径自向下去了,艾德没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打量,伸手触碰怪物留下的黏液,又抬起头,在嗅闻空气中的味道。
“怎么了?”麦克说。
“昨天这里没门。”艾德说。
麦克吸吸鼻子,门里的味道很不怎么样,不只是腐烂、阴暗、血腥和某种野兽的味道,而是真正透着股邪恶。他说不准是怎么闻出来的,但邪恶确实是一种实质的味道。
“我们下去吗?”他说。
“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艾德说。
但他站在那里,并没有离开,怪物留下血腥的残影还留在脑中,这东西的饥饿永远得不到满足,不杀掉肯定还会回来。
两人看着门栋深处,它一副地狱之门的样子,然后艾德叹了口气,麦克耸耸肩,走进那片黑暗中。
“小心点。”艾德说。
麦克“嗯”了一声,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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