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道是:“正是拙荆。”
林书生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如今娶男妻的虽少,或多或少地,倒也都见识过几家,更何况上一回会试的探花郎还是别人家的男妻呢,这林书生是个心大的,坦然与夏荷招呼道是:“嫂夫人好。”
夏荷浑身别扭,自打林婶不喊那声“夫人”了,已经许久没人用这种称呼女子的法子叫他了。他本想气道是喊名字就行,而后却又觉得如果喊名字显得亲昵过了。不知该如何回才好,夏荷求助地望向了李慕。
李慕只是一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便气着,去见牙子了。
林书生介绍的牙子是个乐呵呵的中年男子,人和气的很,手里有待租卖的院子多,听罢李慕的要求后,便选了几处差不多的,挨个介绍。李慕同夏荷商议过后,选中一处,道是要去看看。
那院落小巧,不过两间屋子,胜在周旁也没有什么糟心的人家,又配了个马厩可以停李家的马车。夏荷转了一圈,又去跟左邻右舍搭话,问过他们都是做什么营生的后,才小声对李慕道是:“除了贵,倒都挺好的。”
夏荷万分嫌弃梁京的要价,无论是吃喝还是住宿,都贵得令人咋舌。他当初觉得庆阳已经贵得离谱了,没想到梁京更甚,现在他恨不得上大街上吆喝,把自己带的玉米展示给众人看,早早找到可以投靠的人,早早去见那皇帝老儿,然后赶紧离开这儿。
李慕则低声回他,道是:“我自己也不是没去找过牙行,这里给的价格已然很公道了,不如便定在这里吧。”
两个人的行李不多,很快便签了契,交了银子,拎着包袱入住了。夏荷忙着打扫,李慕则请林书生来稍坐一会儿,二人闲聊片刻。
经此一番,李慕对林书生的信任倒是多了三分,便明里暗里地同他打听着梁京如今的局面,问的多的,还是那位颇为出格的贤王世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如今的外乡人对贤王世子都好奇得很,这位林书生倒没觉察出李慕的别有用意来,还调侃了两句,道是世子爷跟李慕说不准能交好呢,毕竟都是娶了男妻的人。
李慕没有接这句话,只是笑了笑。
这晚上夏荷炒了两道小菜,留林书生下来用饭。别地的风味让未曾出过梁京的林书生尝着新奇,将夏荷好一顿夸。
送走了林书生,夏荷才好奇地问:“你都打听出了什么?”
李慕思衬片刻,笑道是:“若是有可能的话,咱们便去找那贤王世子去吧。”
“就是那个让陛下改了律例的人?”夏荷问道。
“正是。”李慕点了点头,“此人行事不羁,胆大恣意,说不准,他有那胆量,敢带你上殿呢。”
“那我们明日去他府上找他!”夏荷猛点头。
李慕笑道是:“哪儿就那么容易,即便是在咱们饶南,想见个员外,还不得过好几个槛?更何况这些达官贵人所居之处,闲杂之人不得随意接近,咱们想见他,怕要想别的法子。”
夏荷抓了抓脑袋,道是:“那他会出门吧?咱们等他出门?”
“……再打听打听吧,问问这位世子爷常去什么地方。”李慕敲定,暗自仍在犯愁,恐怕那般人物,就算是出门,也得是呼呼喝喝带了不少人,未必能容人近身。
却未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李慕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好法子,最终阴差阳错,两个人真的撞见了那贤王世子。
离乡试还有十日,两人赶到梁京已然半月有余,没琢磨出好法子的李慕和夏荷正一筹莫展。
他们倒是打听到了那位世子爷常去的几处场所,闻说都是那世子爷名下的铺子,卖的都是在饶南见不到的新鲜玩意儿。其中一处恰巧离他们租的这小院近得很,是以他们两个倒远远望了那世子爷一面。
只是果然不出李慕所料,世子爷是驾车来的,身边还跟着人,他们两个就算是用跑的,也未必能追得上,遑论去搭话了。
李慕一直在烦心此时,倒是夏荷还记得督促李慕读书——他一本正经道是:“说不准那老皇帝会在这十日里升天呢,那样的话,你明年就得下场了,现在哪儿还有功夫去想别的?这事儿交给我吧。”
李慕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凑巧?”
夏荷现如今巴不得老皇帝早点死,嘀咕道是:“谁知道呢。”
两人正闷在家中说话呢,忽然,有敲门声响起。
无论是夏荷还是李慕,在梁京结识之人寥寥无几。李慕认识几个书生,都是上京赶考的,如今都在忙十日后的会试。夏荷跟邻里关系打得不错,但梁京这儿的人都困于生计,每日早出晚归,夏荷并不觉得,这个功夫,他们能抽出时间来上门。
想不出会是谁在叫门,夏荷道是:“咱们一块儿去看看。”
李慕也正纳闷呢,便点了点头。一开门,门外站了个清瘦的中年人,身后跟着几个壮实的汉子。
夏荷一见那三个壮汉,便想着把李慕拦在自己身后。
李慕不引人注目地把夏荷要挡在他身前的手拦了下去,问道是:“请问您是……”
“堂少爷。”那人喊了一声。
李慕便心下了然,这人是谁派来的了。
李慕入梁京的路引和租这屋子的契书上均写着他的名字,若是有心,他那叔父倒的确能查到他现在的落脚之处。夏荷没考虑到这儿,却是瞪大了眼睛,心道是这李慕那叔父如今有多大能耐,能在这么大的梁京城里,把他们两个给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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