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捕杀悬赏人的男子,他便是那燕北羽身边带着的孩子。卓知州。方才偶遇,认出我来了”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了,苍敔流摸摸自己的右眼示意。
“以后少与他混在一起,见到了也别理会。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徒弟面无表情的脸,楼归教训道“听到没有。”
“嗯。”
楼归还不放心,但是看自家徒弟那副死样子又实在说不出什么。
罢了,日后看紧点也一样。徒弟长得太妖孽,我这做师父的真是劳心劳力……
两人回去后,红粉纱帐随风轻动,红伊红唇如火的勾着笑意,眼睛风情万种的斜睨着看向十分局促的虞景。
虞景仿佛是个被人调戏的大姑娘似的,红着脸分外尴尬,尤其是一身曲裾女裙,他此时穿着就像是要窒息似的,特别是在自己被这女子识破的情况下。
以后都没脸见人了啊……虞景捂脸。
楼归叠着衣摆跪坐下,没看见红伊要将他燃烧起来的火热眸光一般,安稳又冷清的模样,带着彬彬有礼的疏离笑容。
红伊不愧是稳稳坐着永醉楼花魁的女子,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即便是在她爱慕的男子面前也不会过分的热情,与她说话总是能令人心情放松愉悦。天南地北,不论说什么她都可以插上一句,却绝不会令人觉得无理,反而正能挠到别人的痒处。
就是这一餐清酒,虞景都已然跪倒在这女子的裙下了。
而连着三日永醉楼花魁每日清晨都要在一个卖唱的男子身前听曲儿,也不知是从何处开始流窜起谣言,说花魁红伊小姐看上了那个每日巳时在清风街卖唱的男子了。在流言传出的第二日,近二三十位衣着华美的公子都站在了楼归的面前,神色或高傲或鄙夷。
“嗤,这便是红伊小姐看上的男子?”
“我看倒是不可能,红伊姑娘是何等貌美如花,怎会看上此等丑男。”
“可不是,穷酸的很。”
说着施舍般往楼归身前丢银锭子,伴着冷笑与轻蔑,施恩般说着。
“快快收下吧,没见过这般大的银两吧。”
苍敔流猛然将琵琶拨出铮音,一层看不见的音波将众人震退好几步,甚至有人跌坐在地上,耳朵似有一阵阵尖鸣往脑袋里钻。
苍敔流缓缓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群人。
“你们方才说我师父什么,我未听清楚。”
众人出了丑相,有几个燥脾气的立刻觉得不堪受辱。
“你这小子耍了什么妖术!不过是几个臭要饭的,还当自己是名角儿不成!”
“说得对,你看看这小子这双诡异的眼睛,当要挖出来看看才好知道这是什么妖怪变化的!”
“各位何苦做此等丑态。”楼归拉住苍敔流将人护在身后,冷面说道,“争风吃醋之事在下也听过不少,可还未见过像诸位这般成群结伴的。欺负个孩子也不怕人笑话。”
“习御?”卓知州听到琵琶琴音便往这边走来,没想到竟看了这样一处戏,他看着周围这些寒城的官家子与随从,准备上前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若是他的师父遭难,他便没有去处了吧。卓知州立刻眯起眼露出亲和的温柔笑意。待到那时,何愁没有机会?
而还未众人发难,街对面的酒楼忽然发出一声巨响,一人撞破了二楼的木窗,木屑乱飞,追着那人出来的还有一柄寒光之剑。那柄剑一道光似的将人钉在了墙壁上,却也只穿透了左肩琵琶骨,那人狼狈的被高高钉住,面容扭曲的喷出一口血。
此一出,惊叫声迭起,原本还围着看热闹的人立刻哄散。
酒楼被撞碎的大口处走出一男子,那男子一身江湖打扮,袖口与裤腿都十分利落紧束,相貌坚毅,神色毫无波动的看着那个挂在墙上吐血的人。
“无仇,东西呢。”男子飞身跃下,动作轻盈迅捷,一脚踩在墙上,伸手拔掉长剑。
名为无仇的男子立刻肩膀喷血,凄惨的摔下来,粗声喘气。
“为了个妓子便将大人的恩情全都忘光了。”男子将脚踩在无仇的背上,冷笑,“还敢偷了东西。真是该死。”
说着狠狠往下一踩,将人踩得脸贴在了地上,质问:“东西呢。”
那人受了很重的伤,嘴里不停的吐血,但还是极力开口:“我……呼,我没有出卖‘潜虬’……更不会、呼呼、更不会出卖公子!咳——!”
“东西呢。”他毫不动容,脚下在他脸上用力的碾动了一下,“若是不想让那个叫红伊的女人牵扯进来,奉劝你乖乖张开你的嘴。”
无仇抓住他踩在脸上的脚,露出痛苦与不安的急切:“不要碰她,我真的没有出卖公子……咳咳,不要动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楼归被苍敔流拉着,有些担心的四处看:“虞景呢?”
他才刚落音,虞景便从后面大喊着笑跑过来。
他手里拿着四串晶糖山楂串,完全没有看到已经空了的街道,高兴地不得了。
“你还真是心宽的很 。”楼归拽着他垂在肩头的小辫子,将他往另一头拉。
“我不走,这有大侠,大侠打架好看啊!”他手脚利索的拖住站在一旁的苍敔流,“看一会儿嘛~”
这声音咋咋呼呼,那正踩着人的男子轻轻往这边瞥了一眼,他神色坚毅,还带着些方才的血气。看到一个清秀活泼的少女对一个少年拉拉扯扯,而眼睛转向苍敔流的时候一怔,竟然露出了些神色,显然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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