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屈膝,逢迎以对。
商隽的提议,他并不是不心动,只是任何让商弈庭失望的事,他都不忍去做。
然而商隽所说的,也有几分事实。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他不是不知道。
商弈庭最近的种种举动,也显示了对他的不信任。便如昨日在会上他的种种建议,商弈庭都像是没听到一般。
若是真如商隽所说,对他服气的人并不喜欢商弈庭,或许回到山庄后,商弈庭便要像处理垃圾一般处理他了。
他按了按眉心,心绪杂乱至极。
若是要就此离开固然是极为安全,浩然山庄虽然势力极大,但他要藏身也并不为难,只是商弈庭未曾图穷匕见,他就此远逸江湖,也很有些不愿。
庄中繁杂的事极多,特别是并了几大帮派后,又有了无数烦心事,按商弈庭的性格必定是杀之为快,可是有很多事并不是靠杀戮就能解决。
他不由叹了一口气,说来说去,终究因为舍不得离开商弈庭。所谓的种种理由,只是借口罢了。
「副庄主!」顾准远远叫了他一声,疾步过来,看了看他的马,说道,「副庄主这就要启程了么?」
「正是。路途遥远,我还要到保定去办点事,只怕不能及时赶回去,所以要早些启程。」
「有些弟兄的伤势未愈,而且沧州城……我们还没有来过……」顾准的声音越来越小声,转过脸去偷瞄了一眼远处几个兄弟,正在拼命打手势,分明是要他多说几天,最好求得他们可以在此多玩几日。
岑渊忍俊不禁:「那你们就留在沧州城,过两天再回去也行,庄主那边我来说就是。」
顾准喜上眉梢:「谢谢副庄主!晚上大家去赌坊喝酒赌钱,副庄主也一起来罢?」
岑渊颇有些心动,但若是与他们一路骑马,身上的异状势必会被他们看出,于是推托了几句,便牵着马告辞。
说是路上要改道去保定,只不过为他路上拖延时间找个借口。
过了两天,他甬穴处仍然流着浑浊的黑血,竟在路上大病了一场。万幸他身体结实,拖了半个月才回到山庄,也比之前瘦了一圈。
到家时又听说了一件事,让他有些吃惊。
商弈庭将如夫人带回山庄后,嫌弃如夫人娇滴滴的只会哭,又无法承受他的粗暴,一夜昏过去三次,到最后竟然把宋家的小公子弄上了床。
虽然宋鸣风骂不绝口,又踢又打,但怎架得住商弈庭的蛮横,这几日商弈庭日日与宋鸣风厮混,竟是一日不曾出过房门。
岑渊从来没见过那宋鸣风一面,如今想来,那定然是个粉雕玉琢的人儿,否则不会让商弈庭如此沉迷。
商弈庭在性事上虽然fēng_liú放纵,但从未如此不分轻重,竟然把山庄一切事务都暂停下来,只为了整治宋鸣风一个人,害得下属的坛主、总管全都乱了套,看到岑渊回来,才如释重负。
岑渊只得忍着疲累将所有大小事务都处理完毕,却已到了深夜。厨房送的饭菜都已凉了。
因着下体伤势未愈,每次解手都会痛不欲生,他这半个月吃的都是稀粥,要人重做已是来不及,于是就着凉汤吃了一些冷饭,吃完后回去自己的院子里。
他的院子和商弈庭的住处离得极近,回到房中时还能看到对面楼上的灯光未灭,依稀听得到宋鸣风隐隐约约的哭骂声,商弈庭时而冷笑嘲讽,时而温柔劝慰,若不是辨得清商弈庭的声音,他几乎不能想象,拥有那么多情绪的男子竟会是商弈庭。
这一夜竟是热得可怕,令他辗转难安,直到次日凌晨仍然不能安睡。
第二天仍旧有几个管事来找庄主。
岑渊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停下来,却见商弈庭斜斜靠在门边上,双手抱胸,脸上似笑非笑,也不知站了多久。
岑渊连忙起身下拜:「庄主!」
商弈庭挥手让众多管事退下,走到案桌面前,随意地翻了翻他批阅过的卷宗,说道:「怎的昨天才回来?」
岑渊小心翼翼地道:「路上有些事耽搁了。」
「我听说你去了保定。」商弈庭仍旧检视着他批阅过的卷宗,似乎像要从上面找出些什么来。
「庄主是听到谁说了什么?」岑渊心中一凛。
「前几天保定的分坛被人灭了。」商弈庭淡淡的道,「你既然去了保定,可曾打听到什么消息?」
「被人灭了?」岑渊惊得重复了一遍,隐隐觉察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但面对商弈庭冷漠的眼神,便什么也想不起来。
「保定分坛里全都是我亲近的心腹,竟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地全死了,你好毒辣的手段啊!」商弈庭慢条斯理的道。
岑渊吃了一惊:「庄主为何认定是岑渊下的手?可有何证据?」
「还用证据么?有人说亲眼看到你从分坛里出来。」商弈庭神情冷淡,看不出任何心思。
岑渊赫然想起,顿觉一身冷汗,抬头看着商弈庭,轻声道:「是不是七爷说的?」
商弈庭袍袖一拂,转过身去,显然是不愿为他所触动。
岑渊见他如此,已知是实情。
商隽先是试探他可有谋反之意,若有,他日便可合谋,再将他作为踏脚石;如是没有,便在商弈庭面前倒打一耙,让商弈庭少了一大臂助,他日谋逆之时,便可多有几分胜算。
只可惜那天和商隽说话时,虽是虚与委蛇,但不知是哪里说错,还是被商隽看出他的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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