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像是有一个人的脸藏在这些血红的数字后面,无声地开口问责道:“are you ”
你有罪吗?
你认为自己有罪吗?
他走到了最后那个数字的尽头,垂着头,一语不发地再度把手覆到了印有“n”的门的一侧,将它推了进去。
仿佛是在同一时刻,他感觉自己的手按在另一扇质感不同的木门上。待他看清楚了眼前的事物后,他便立刻断定自己又回到了记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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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归了意识附体的状态,撑着办公室的门,面前是正色的李杉竹。李杉竹的目光似乎在他的下嘴唇上多停滞了几秒。
“新年快乐。”他听见自己说。
李杉竹听上去不像他那么悠闲。
“你的那个助手在屋里吗?”
“我把他支出去了。”
李杉竹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上层的判决确认下来了。意识流放。”
他把手里的一张纸塞到江淮瑾手中。
“几号动手?”
“今天晚上九点,静室301。”
“他们动作真快。”江淮瑾抖了抖李杉竹给他的判决书。
“有人不想要你活着。你太年轻了,又犯了忌讳。”李杉竹的声音沉得更低了,“我只争取到了选择流放地的特权。”
“可选范围是什么?”
“【天堂】、【三途】、【莲池】、【玛沃】……所有未损毁的实验世界。”
“费心了。”江淮瑾笑了笑,道,“那我就选【人间】吧。我有个很喜欢的……东西,他就是在那里出现过的。”
李杉竹从他身侧大步进了屋,将门啪地在他们两人面前合上。
“江淮瑾,你到底认没认识到‘意识流放’的严重性?没有过任何一个案例证明,从本世界流入实验世界的意识能被从数据乱流中带回,”他语意里的愠怒这才有些流露出来,“而且由于你的意识是从高次元强行介入的数据,实验世界也会对你产生斥力。你会活得磕磕绊绊。”
“我知道,”江淮瑾苦笑道,“当年上学的时候学过。”
“为什么会你的年终报告上说,你因为模型恶化删除了d12067的所有数据?”
“有关d12067的数据一点也没有留下。这一点上我没有说谎。”
“连崩溃后残存的源数据也没有?”
“没有。我没办法再建成一个d12067了,源数据的种子都是独一无二的。”江淮瑾深吸了一口气。“上层有这个能力查清楚。无论遗失还是删除,权限一直在我手上,我避免不了被判决。”
李杉竹眼下发青,看上去格外疲惫:“我想,你一定在报告里隐瞒了部分真相。你一向缜密,无论你想掩盖什么,全盘删除不是你会做的事情。你也仍旧不认为你有罪,是吗?”
“我从来不曾愧对过我的工作。”江淮瑾说。“但我有愧于你们。”
李杉竹点了点头,似乎不想再就此多说。
“你走了之后,你那个助理有可能填补创生组的空缺。他是个不寻常的人,可能你也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做到的事情。他很有潜力,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冲劲——一旦他录了正职,你的办公室就会被划给他了。”
“很好,我也希望如此。”江淮瑾道。“谢了,杉竹。带个匿迹箱给我吧?我收拾一下行李。”
“我给你带来了。”李杉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交给他。他甚至连再见都没说,微一点头,就匆匆离开了江淮瑾的办公室。
李杉竹到最后果然也没能伸手救他。
江淮瑾想道,他已经承了他不少的情,而李杉竹是那类如杉如竹的刚直的人,大约不会再为他违反法纪了。
江淮瑾揣着匿迹箱回到了座位上。他捅了捅金属盒子的上面的u形钮,只见盒子瞬间扩大到了他手臂那么高。他看着盒子侧面刻下的说明:“-u
有较高的危险性,建议专业人士在远离群众的环境下使用。
操作时请带上护具。
您的物品一旦丢失,则无法找还。”
他去柜子的底层掏了一双防护手套,把上面的薄灰拍了个干净,将它们严丝合缝地套在手上,按下了盒子顶层的机窍。盒盖弹开了,露出一个仿佛深不见底的黑色内层。
他把自己私人痕迹较重的物品统统都丢进了匿迹箱,包括衣柜里属于他的那些衣物——他和纪槐的衣物十分拥挤地分挂在大衣柜的两侧,他清空他那一部分之后,乍一看上去清爽了很多。他把书架上自己偏好的书也丢了一大半,留下来那些都是专业方向的工具书。大多数经他手的文件备份也都是不能保留的,他此时彻底地发扬了遵循保密条约的自觉性。
匿迹箱似乎什么都能吞下去,没什么东西能彻底填满它那个黑洞,只有有进无出,销声匿迹。
表面上看去,这个屋子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一种过于空荡的感觉却在江淮瑾心里油然而生。
他又大略地扫荡了一下桌面,粉碎了一些小东西。前几个抽屉里已然坚壁清野,唯独最后一个抽屉落了一个精致的小锁。他拨弄了几下上面的组合密码,掏出里面唯一一样东西放在他桌面上:是那个记录着他工作日志的白色小本。
江淮瑾将匿迹箱的盒盖半掩上,戴着手套的手翻开了日志的第一页,慢慢地翻向后面。
“803.12.5
【罗刹海】的数模工作早早收尾了,我在想着我即将上手的新数模。我已经忍不住构想我将赋予它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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