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以前也是打篮球的,所以当他抓住我的胳膊时我一时竟挣脱不开。眼看那抹彩色的身影要消失在机场大厅出口,心急如焚的我一拳轰上他那不怀好意的老脸,大吼一句:“老子我不干了!”便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冲向我青春的全部热情,我如今的整个世界。
“方奕——”领队在咆哮,队友在呼喊。我知道我此举毁了自己的篮球生涯,可我不在乎,只要能见到孔雀,没有什麽是我不能抛弃的。
“孔雀——”在他临踏上轿车的前一刻,我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旋转过来,同时我感觉自己的脚又要离地,咬紧牙关准备承受被摔倒的痛,可他又突然卸力了。
摘下墨镜,他那悠远的神秘的眸子就直盯著我。
他的脸孔较七年前深邃了些,但总体变化不大,比起同龄的男子依旧显得柔和俊秀。个子应该有长高,因为比已经窜到190我的还是矮不超过5公分,但却纤长瘦弱。不过我清楚的知道在这瘦弱的外表下隐藏著怎样的实力,只是刚才那一提我就明白了他还是可以把我轻易撂倒。
“孔雀……”面对那张日夜思念的俊脸,我满腹的相思竟一个词也吐不出来,只是笨拙的问:“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方奕……”
“孔雀,他是谁!”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插到我们中间,用充满警戒的口气问。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旁边有人,他们是什麽关系……无法控制的胡思乱想起来。
“他……”孔雀甩开我抓著他肩膀的手,用那种我熟悉的听过千百遍的鄙夷语调说:“一个老缠著我的同性恋!”
又是直达心房的一刀!原来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从来都没有变过,依旧是那个恶心的变态的同性恋……不过我是不是该庆幸,他还记得我这个同性恋?
“走吧!”黑衣男人把手搭在了孔雀肩上,他竟没有挥开甚至连厌恶的表情都没露出。在他们亲密的相协上车前,我又抓住了孔雀的手。
“如果有时间你一定去找我好吗?求你了……我家地址没变……”我不敢问他的电话,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拒绝我。
孔雀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任何话,便坐上车绝尘而去。而我只能呆立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内心交织著不知道是喜悦还是哀愁,险些在光天化日下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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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奕!你在搞什麽鬼?报纸上说你揍了领队,你疯了吗?你还想不想在篮球界混了?你已经被开除出省队了你知道不知道?瞧你你著要死不活的样子——”程叶得知消息後第一时间冲到我家里,对著我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我悠闲的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他回来了……”
“谁……孔雀?”先是愣一下,他竟马上反应过来。看来这七年不只我将孔雀牢牢的装进心里,他也是。
微笑著点燃一根烟,我不再说话。他沉默了一会,也点著一根,一脸担心的问:“他想怎麽样?”
“什麽?”我失笑。“他能怎麽样,他根本就不怎麽记得我,我还真巴望著他能怎麽样呢……”
沉吟了一会,他诚恳的说:“我从没问过你们到底发生了什麽,但我心里清楚。你这七年来半死不活我也看在眼里……我知道你这人死心眼,谁劝也没用你就好自为之吧!要是有什麽用得著我的地方就说,我想你也不会跟我客气……”
“嗯……”对於程叶,我除了感激还是感激。也许正因为有了他无言的支持,我才能从无边无际的痛苦煎熬中撑到现在。
“那你有什麽打算啊,我是说工作方面的。回去道歉?那少不了处分批评的……我看你也别打球了,到我们公司来吧,凭我的职位给你安排个工作还不成问题……”
“得了,就我还不两天就把你的部门折腾黄了?只是要我回去道歉是不可能了……”我也不是个习惯对别人低三下四的人,孔雀除外。“其实之前我们大学就和我联系过,希望我退役後去教体育……看看他们现在还要不要我这个问题球员。”
“他们敢不要,你堂堂职业篮球明星,还入选过国家队,去当体育教师委屈死了……”
做为在本省甚至全国都小有名气的球员,我在机场公然殴打领队的行为被媒体大肆炒作,那个一直对我悔恨在心的老头不止一次声泪俱下的控诉我的罪行,他甚至说自己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成名以後就全然不把他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平时就飞扬跋扈等等。
以前相处都不错的队友没有一个站出来为我讲话,记者采访他们时也都吱吱唔唔的说不清楚,暗地里却打电话来说我做得好给他们出了口恶气。对於他们两面倒的做法我没有一丝责怪,大家生活都不易,他们没有义务为我出头。
但所谓的暴力事件对我的求职的确造成了影响。本来说好一到学校就安排我做特聘教授的,但事件扩大的结果是从教授降格到了讲师,不过也无所谓,能混口饭吃我就心满意足了。
父母对我的决定担忧一阵後表示支持,在他们心中大学老师是神圣的,比运动员要强千百倍,事实上他们不知道的是我目前的工资不如做运动员的一半。不过也幸亏我平时就没有乱花钱的习惯,家里唯一的奢侈品就是台二手的奥迪车。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不把它买掉,毕竟家里离学校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度过了初时的磨合期後,我意外的发现做教师比做运动员还适合慢性子的我。做球员时的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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