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绕在耳旁久久挥之不去,一路上,他在心中揣测不住,想过无数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想到过这点,可他的眼睫在此时此刻仍旧克制不住般地剧烈颤抖了起来。
昨天才同自己唱对台戏的人,今日说没就没,说出去谁敢相信。
叫阿渊的这名少年当时也只道放任他走会有危险,却没想到这竟会使他把自己的命给赔了进去。
邱清玄瞧见他的状态,出声安慰道,“逝者已逝,你也不必太过伤心。”
闻言,少年咽了咽口水,颤声道:“可是他是……”
他说到一半便及时收住,撇过头闷声不响。
邱清玄将他这副姿态尽收眼底,兀自道:“丛师弟虽已身死,但魔尊也被他重创,伤的不轻,现在恐怕已然逃到山下藏身匿迹了。”
他站起身来,捂住那被抓的血淋淋的肩膀朝少年身旁走去,拍了拍他的背道:“你若实在气不过,就该及时振作,好好修炼,将来替你师尊报仇,这个道理我想你不会不懂。”
阿渊没有说话,侧首看了一眼面部表情有些狰狞的邱清玄。不知为何,他觉得此刻他的掌门师伯,变得有些陌生。
因为平时,他的掌门师伯始终都是一张保持着微笑的脸,和煦如风,对人款款相待。而此刻,却没从这张脸上看出一丝从前的影子。
到最后,他既没答应,也没否认。
尊敬的师尊走了,他现在万分急迫地想找一个人,可他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对那个人说。
要是告诉他,他将会如何?
没等邱清玄再多说一句话,少年随心敷衍几句后转身即离,直奔山下。
一栋茅草屋闯入视线后,他再也顾不得去遵守那些礼仪,重重敲了几下门无人回应后便破门而入。
屋子里竟没一个人。
整理好的床榻,残存的饭菜,行李什么的被一扫而空,显然是已经离开了。
少年怔怔地看着,内心上下起伏片刻后忽然变得空落落的,他的手僵硬地按在一处墙壁上,竟一声不吭地在原地站了几个时辰。
他兴许是还在抱着一丝希望在等待着什么,可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最后他还是被山上的一位奉掌门之命的师兄横眉竖目地说教一番后,被强行带上了山。
毕竟他们九霄山最基本的规矩就是:不可私自下山。
得需要掌门亲口应允,又除非在历练或者特殊时期下,要不然的话,轻则挨一顿批,而重则就要被打断两条腿,以此增长记性。
剩下的日子里倒还算风平浪静,不久便举办了四尊继位仪式。丛权坐下弟子少,叫阿渊的孩子又是其中最为出色的,虽然年龄尚小但还是毫无疑问地就将他冠于四尊之一的位置。
他这人原本话就少,成了四尊之一后话就变得更少了。除了一些要需要下山的事物,几乎整日都将自己埋在竹林居中闭门不出。
邱清玄见状,便替他代收了几个弟子,想让他们亲近亲近。可哪知他除了从神色上看颇有些不满,却连个表示都没有,仿佛对收弟子这事就如同团空气,可有可无。
时间一日一日晃眼即过,世人皆夸丛权为永垂不朽的救世主,好评如风。唯独九霄山内部,自此以后对丛权此人,避而不谈。
就像世人也皆知姜舞哲此人虽为魔尊,但行事处事向来低调,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可他那天夜晚的姿态身影却形似癫狂,原本就为火红色的衣衫被血液染成暗红色,口出狂言说要屠戮九霄山满门,完全是一副杀红了眼的模样,没有多少人知道在这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短短三年期间,没有姜舞哲此人,虽偶有一些魔物及魔修在人界捣乱,但未能构成大威胁。
这天下总体来说过得倒还算太平。
五年,是对姜舞哲不会在这时间段内重见天日的最短保证。
但五年的时间,弹指即过,到那时,也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这一晃眼,便到了三年后――
夜晚寂静,月色蒙蒙。
偏僻的丛林深处,一栋简陋,堪称破烂的房屋之下,传来阵既清脆又带着几分少年应有的沙哑的说话声。
“你做好心理准备了没有,能别那么磨唧了好吗,时间不会等你的,快点穿上!”
一少年双手抱臂,坐在放置着一把黑剑的桌子一旁的椅子之上,抖动着腿不耐烦的说道。
他长相不过十五六岁,一马尾在脑后高高束起,嘴角上扬,面若桃花,俊美又稚气。
由于长的过于清秀可人,若是不仔细盯着看,不开口说话,说夸张点可能还会被认作为姑娘。
丛容的面前则蹲着另外一人,正一手扶头,一手捂着心口。他眉宇蹙起,正瞪着对方。那一副极为痛苦与无奈的表情中还透露出几丝怒意。
这人长的眉峰锐利,杏眼薄唇,也是个容姿尚好的翩翩少年郎。
“你小子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自己怎么不穿,偏让我穿,你让我面子往哪放,你有在意过我的感受吗?而且钱袋丢了你也有责任,你简直混蛋!”这名少年突然爆炸,猛站起身咆哮道,指着地上的一摊衣服,眼睛里似有熊熊烈火燃烧,只差涌出来把他面前的人烧死。
浅绯色薄纱盖在下面的浅绿色的绿叶裙裙上。若隐若现,朦朦胧胧。
这可是一件女子的衣服。
可眼下这两人皆是男人,自然不会是他们的衣服,可现在,丛容正叫这与他年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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