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体会到,找一个凤凰男的烦恼,不过徐定国还是很有分寸的,十几年来两个人从来没为这个事起过争执,一来徐定国自觉,二来叶时光大方。只要不是有人背个铺盖上他们家来投靠,那一切都好说话。
“我说,你弟弟长什么样?”叶时光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徐定国笑:“你说哪一个?”
“随便哪个。”
“各有千秋,不过大体上模子都一样,我二弟最高大,三弟最聪明,读到博士,四弟五弟比较亲,同一个大学毕业现在也在一块儿工作,六弟老好人一个,小弟最好看。”
“说是要来报答你的,是你小弟?”
“啊。”
“怎么个好看法?”叶时光饶有兴致。
徐定国脸一沉,“你要知道来干嘛?”
“没干嘛,随便问问。”
徐定国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瞧你那一脸的骚样。我可告诉你,他怎么好看,都跟你没半点关系,别跟潘金莲似的动小叔子的歪脑筋。”
“去你妈的!”叶时光并不生气,狠狠捶了徐定国的胸口一记,半真半假道,“说实在的,老徐,咱俩这么多年下来了,你不腻歪吗?没有想过往外发展?你都没试过女人。我没跟你好之前,你对女人还是有感觉的。”
“要说女人,你不也没试过?这世上没试过的事多了去,杀人放火,吸毒嫖-娼抢银行,要样样试过来,行吗?”
叶时光双手包住徐定国的脸使劲揉搓一番,“老徐,你是朴素的农民哲学家!”
徐定国把最后一件包袱打点好,得意洋洋,“那我这就出发了啊,你好好看家,要猪油蒙了心出去瞎搞,最后哭的肯定是你自己。”
“不用我开车送你去火车站?”
“你忙你的,我坐地铁好得很。”
叶时光想象他拖着一大箩筐肉丸子在人群里挤过去的样子,徐定国就是有这个本事,还不怕挤。叶时光一想到地铁里的怪味就皱眉头,况且坐飞机不是挺好,非要去坐绿车皮的特慢列车。不过这个是死结,谁也说动不了谁,徐定国一早被逼着去考了驾照,在叶时光喝酒的日子里会开着奔驰充当司机来接人。但是平时上工地,他还是一身破旧的蓝色工作服一顶橘红的安全帽,防滑胶鞋的前端露出半个大拇脚趾,骑着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哪里都叮呤当啷的自行车。按徐定国的话来说,财不外露是做人的起码原则,要不他怎么供得下来六个弟弟的学费。
叶时光是连擦屁股的纸都要买最贵最好的,他无法理解徐定国的消费观。不理解归不理解,他倒也尊重徐定国,正如徐定国也尊重他。再说徐定国一身重体力工人阶级的打扮,怎么看怎么透出孔武有力的性感,很对他胃口。
徐定国离开三天,叶时光就下了三天的馆子,虽然吃喝上没有亏待自己,可夜里躺在床上,那真是孤枕难眠,辗转反侧,比烙饼还难受。自摸了几回,怎么都不得劲,看片子去火,火没去掉,反倒越烧越旺,他是个离不开男人的,当年跟徐定国也曾分开过三个月,现在想起来还犹如噩梦。
他怕的不是寂寞,笑话,这年头谁离了谁活不下去,他其实——怕鬼!
老鼠蟑螂蜘蛛之类的,叶时光不怕,大老爷们见个蟑螂哇哇大叫,可笑不可笑?
但是他怕鬼!
他是个无神论者,他也知道世界上没有鬼,可他就是怕。厨房的冰箱里,似乎总有一颗人头,害得他每次打开冰箱都要犹豫一下,书房的电脑,没开机的时候,总觉得有个影子在显示器里晃来晃去,卫生间的抽水马桶里好像有只活动的手,墙上镜子当他用水泼脸打湿自己的时候,总觉得乍一睁开,会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有最可怕的就是卧室,没有徐定国在旁边,总觉得床下有鬼躺在那里睡觉,窗外有眼睛看着里面的自己。
叶时光已经很久没有看鬼片了,但是他看过的鬼片里任何一个桥段都会在他脑海中一再翻腾,他打电话给徐定国,没好气地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三弟这里,肉丸子一家吃不完,我给几个弟弟分分,过两天就回去。”
“你再不回家,我就带野男人来过夜了。”
“记得带套,过半夜十二点不要扰民,不然楼上沈维君会打电话到社区派出所报警。”
叶时光狠狠地按掉电话。
突然一阵音乐铃声响起,他吓了一跳,屏幕上显示的并非徐定国来电,他的心里“咚咚”乱跳,无数鬼片的桥段再一次闪过脑际,他把电话啪一声砸到墙上。
手机刚一脱手,他就懊恼地大叫起来,那分明是备忘录上提醒自己,明天总行要开电话会议,今天应该早点睡。
徐定国再不回来,他发誓他一定要找男人去了,跟他这样的,居然从来没试过419,说出去别人都不相信,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早上9点,叶时光扒开眼罩,精神颓丧地穿衣洗漱,提了包去上班。
因为睡过头,居然到地方的时候找不到停车位,银行的职员们,哪怕就是个出纳,如今也要开一辆马六出来抖骚,步行五分钟的路程宁肯花上十分钟找停车位倒车移库。大厦当初建的时候就不够合理,居然没有地下停车场,这下好,仿佛一株大树下长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蘑菇,他这个点过来,就只好把车停在外面道上,一个半小时的会开完出来,刮雨器上就夹了一纸违章停车的罚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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