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体轻轻向后一靠,同样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男人,男人对他这番变化似乎没有半点惊讶,眼中依旧毫无波澜地看着宋煜,两人就这么对坐着,似乎只要对方不开口就会这样一直坐下去。
面无表情地互相凝望了半晌,宋煜忽然轻笑道:“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啊,大哥,”他的目光直直望进男人眼里,一字一顿道,“我当然是宋煜,你的弟弟啊。”
宋煜本想通过这番话刺激男人一下,但可惜的是对于“弟弟”二字男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目光始终是平静而寡淡的,似乎在他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足以引起他任何的情绪波动,或者说拥有这样目光的人,天生就是情感淡薄的。
宋煜低下头,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难怪会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弟弟啊,这就是他宋煜的好哥哥,宋凛。
“你不愿意说也没有关系。”
冷静淡然的嗓音在寂静的探监室里响起,宋煜微微一怔,抬起头来,宋凛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薄唇里吐出的话却是句句诛心——
“就像你说的那样,只要你现在是宋煜,是我的弟弟,那就足够了,至于你到底是谁我并不是很关心。”
在说这些话时,宋凛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漠无比,宋煜低头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嘲讽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了呢,你是我哥哥这件事。”如果是原身听到这些话,也不知道得多伤心欲绝啊。
“如果你要说的只是这些废话,那么说完了就闭嘴听我说。”宋凛的身子微微向前一倾,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的姿势让宋煜眼神一凝。
这是宋煜以为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再看到的,在商场上异常标准的谈判姿势。
这家伙……是把自己的弟弟当成谈判的对象了么?冷漠绝情到这个地步,真是让人蛮不愉快的呢。
宋煜还来不及产生任何黑暗的情绪,就听到宋凛的声音沉了下来,异常郑重地开口说道:“老爷子他……快不行了。”
宋煜微微一怔,随即脸上便露出了嘲讽的笑意。
他已经知道,宋凛为何会在深夜前来找他了,只是这京都的天,怕是也快变了啊。
舒易安准备好干净的囚服、毛巾和香皂,准备去舟山监狱里唯一的公共浴池洗澡。
今天是星期天,是舒易安入狱将近一个月以来天空放晴的第一天,也是舟山监监狱里每个月定时放半天假期的时候。
这里的假期指的是半天相对自由的活动,这半天囚犯们不用劳改也不用上课,可以自由地去操场上放风闲逛,也可以在探监室里和家人见上一面,不过这里大多都是穷凶极恶六亲不认的暴徒,有亲人来探监的犯人实在少之又少,所以大多数人都选择和舒易安一样去公共浴池洗澡。
大概是因为舟山监狱里关押的都是一些重刑犯,政。府也特别舍得花钱修建好公共设施,因而浴池里虽然有不少的人,但却并不给人拥挤的感觉。
刚一掀开门帘,扑面而来的热气就让舒易安不适地皱了皱眉,越往里走舒易安就越觉得闹哄哄的气氛就像置身于菜市场,不过这是身在监狱里唯一没有狱卒监管的日子,因此许多人都放心享受着这难得一天的假期。
雾气缭绕里,大多数囚犯都泡在浴池里搓澡聊天,时不时有人讲一两个带着某种颜色的笑话逗得大家开怀大笑,还有人直接裸着身子到处走来走去,恶趣味地跟人比鸟的大小。
舒易安对那些无聊的人的恶趣味实在不想做过多的评价,有轻微洁癖的他根本不想和他人共用一个浴池洗澡,在前往淋浴区的时候满眼都是白花。花的一片肉。体,又是一群四五十岁没有任何美感可言的中年大叔,舒易安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都遭到了污染,前进的一路上都是低垂着头默默看着自己脚下的白色瓷砖。
因此他自然没有看见,几个囚犯带着q色意味地打量着他穿着短裤露出的一小截光洁的小腿,然后互相使了个意味不明的眼色。
淋浴区的人数明显比公共浴池的人少了很多,大多数的位置都空了出来,对此舒易安非常满意,选择了一个人数相对更少的位置放下脸盆,开始动手脱身上的衣服。
当热水接触到皮肤的那一瞬,舒易安舒服得喟叹了一声,多日的疲乏感一扫而光,仿佛连淤积在心底的阴霾都减轻了不少,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之下的舒易安很快便洗完了身体,弯下腰挤了一点洗发露准备开始洗头。
洗澡的舒适让舒易安暂时失去了所有的防备心,近在耳畔过大的流水声也完美掩盖了那鬼鬼祟祟的细微脚步声,因此专注于洗头的舒易安完全不知道,危险正逐渐向他靠近。
“唔……”
洗发水顺着鬓角流了一些在眼睛里,舒易安不适地蹙了蹙眉,紧闭着眼试探着伸手接水想要洗干净眼睛里的洗发水,就在此刻却忽然有一双手抓住了舒易安的两臂,靠着一股蛮力硬生生地把他摔向了身后贴满瓷砖的墙壁之上!
“唔……什么人!”
舒易安痛得闷哼一声,愤怒地质问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反倒是那双手直奔主题地向下。身摸去,舒易安心里一紧,一种熟悉的不安感涌上心头,刚要挣扎便被几双粗糙的大手牢牢控制住了。
对方不止一个人!
这个讯息让舒易安警铃大作,他本想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挣扎,但眼里还未清洗干净的洗发水却让他的眼睛阵阵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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