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了李文嘉微微发肿的一侧面孔,他在一瞬间头疼到无以复加。
那孩子尖细急躁的声音难以忽略地彰显着存在感,令他非常不悦。
“不要碰他。”靖云皱着细细的眉。
敌意是相互的。年小的孩子异常敏感,像是原始动物的本能一样,灵敏地觉出了怪异与不适,不由自主就充满戒备。
梁以庭厌烦的同时站起身,他保持了冷静,克制着不想再做冲动的事情。譬如先前头脑发热就把他绑了回来,又譬如抽他的那一巴掌——后者让他一门心思感到躁郁不安,而前者……他算什么,值得他茶饭不思一定要栓在身边?简直匪夷所思。
真是讽刺。
眼前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无法给人来带一丝愉悦,横竖挑起的,全是他的恶意和那令人无法自控的极端情绪……除了上床。
他无声地退远了距离,仿佛是忽然之间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干脆利落地走了出去。
负责开车的阿七还很年轻,面相带着少年气息,然而沉默寡言的,做派偏于老成,已经跟在他身边做事有些年头了。
阿七没有问不该问的,默默地握着方向盘,开口说:“柏先生的事过去十多年了,线索断断续续,有点难查,他的墓倒是已经找到了。”
“留意一下路边的花店,我要去买一束花。”
墓园静谧肃穆,整齐干净,倒是个需要花大价钱才能买来的地方,只是柏舟的这一个角落,显然已经被人遗忘过很久,碑上文字都已经褪色。
梁以庭站在冰冷的碑前,他很平静。如果习惯于抽烟的话,或许还会愁绪满载地点上一支烟,只是他不抽烟,所以他平静到几乎无动于衷的地步。
柏舟是个浪漫而大胆的人,童年的愿望一度是想成为警察,生在黑道世家有这样的愿望显得荒谬天真。
可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梁以庭道:“偶尔想起过,我还以为你真会丧心病狂到带着他去隐居。”
原来是死了。
阿七站在他身后侧汇报着:“……因为梁氏几乎和这几个东南亚国家完全断绝了生意往来,所以很多信息当初都没有关注过。最主要的是……这件事根本没有媒体报道,可能是被人压下来过,也可能只是一场集团内部的吞并暗杀。”
梁以庭倏然冷笑了一声,“柏家人死光了,现在所有产业都姓了陈,还只是‘可能’?”
阿七默然不语。
“这么多年了,姓陈的都还顶着柏家的名号闷声敛财,他心虚什么?”
“……”
梁以庭垂下眼帘,目光幽冷:“我早说过,当年那几个老东西都是祸端,哪会有乖乖听话的豺狼,还是死了最干净。你啊……”
“梁先生,那么现在……要弄陈家?只是这么久,很多证据恐怕已经被抹干净了,您现在身家清白,其他方式想必也不合适。”
“我会看他自己挖坑自己跳。”梁以庭侧过身,走到阿七跟前,取了一副墨镜。
“这么贪得无厌的人,怎么可能守得住本分,欲 望这么大,破绽满身都是,一点手段就能让他自己引火烧身。改天帮我约几位警官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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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嘉过了两天毫无头绪的日子,生活似乎陷入某种僵局。
没有证件与钱几乎寸步难行,更别提还要带上身体虚弱的靖云离开,但却迟迟不肯重回梁以庭处向他要回自己那些东西。
他不敢去,也不想见到他。而去了,结果又会怎样?似乎也能想象。真要去,或许还需备好足够的勇气。
他在白云疗养院蹭住了两天,渐渐到第三天,整个人都因为这种四下无着落的感觉焦躁不安起来。
日子不能够过得浑浑噩噩,必须要有备无患才会踏实。
无论做什么,他手上都需要先有一笔钱,就连出行也需要交通费。一边攒着钱,一边才能够安定些慢慢想办法。
靖云有人照顾着,可以不必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身边。同时有点别的事做,也不至于整天胡思乱想。
这么决定下来,于是当天就出了门。
他身上没有齐整的证书证件,因此看的都是布告栏里的短期工。有打扫卫生的钟点工、工地搬砖的、商场活动的临时主持、电影里的龙套、美院的人体模特……
一个抽烟的大汉发出了几张面试单子,走到他跟前,问道:“年轻人,你想聘哪个?”
李文嘉仔仔细细地扫了一圈,定定地说:“工地……搬砖。”
“哈?!”
李文嘉后知后觉地抬头气地问道:“您是中介吗?”
“嗯。”
“钟点工都招女性,主持人我嘴太笨,跑龙套的刚才就看见太多人去,没机会了。”
“那人体模特呢?当天结算,没那么辛苦,薪水比其他的都要高。”大汉熄灭了烟,认真地说。
李文嘉犹豫了半天,问道:“那……那个,要全tuō_guāng吗?”
“去了才知道。”
“……”
他迟疑不定的时候,大汉看了眼时间,说道:“有兴趣的话上午十点半去院里面个试。”
李文嘉点点头。
若是需要全`裸的人体模特,想了想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
似乎已没有必要像年轻时候那样害羞,但想来,又觉得反而是年轻人才会那样肆无忌惮吧。
面试之前去了一趟卫生间,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后背,确定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已经退干净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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