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然是wes公司的高级研究员,听起来似乎是个严谨且一心专注工作的人,实际上工作之外的私人时间里,他比谁都要在意穿着打扮,尤其在餐厅那种漂亮姑娘很多的地方,让他穿着病号服趿拉个拖鞋过去,比让他裸奔还难受。
不过……
他摸了摸自己冒出胡茬的下巴,感觉自己现在也没什么形象可言了,就是裹上了那种古董衬衫估计也风骚不起来,于是也就认命了。
谁知老天偏偏跟他们过不去,好像故意不想让他们好好吃顿饭似的。就在三人经过一扇虚掩着的门,能看到餐厅就在眼前的时候,两句对话飘进了他们耳朵里——
“你真的想清楚了?”一个低低的声音从门里传来,听起来沉稳而厚重,尾音微微有些上扬,语气里压着一股诧异和不理解。
“差不多吧……”另一个有些哑的声音跟着响起,说话的人应该上了年纪,发音有些含混,每个字都显得有些拖拉,他顿了顿,又道:“我最近昏睡不醒的时候,总会梦到以前的事情。不止一次了……”
单听对话内容,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们三人停步的。
真正让他们顿住身形的,是说话的这两个人——
前者丹尼斯和夏川并不陌生,正是之前和深蓝起过冲突,被深蓝打了一拳的杰拉德,那个总是板着脸的德国医生。
而后者,不止丹尼斯和夏川,就连深蓝也不会陌生。
“林顿教授?!”丹尼斯惊叫了一声,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一巴掌便把那扇门推了开来。
那扇门的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显然是关门的时候没有关到底,又滑开了一些。
门里的两个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所以在门被推开的时候,脸上都满是惊诧。杰拉德的脸色有些黑,显得很难看,而坐在他对面的老人,在看清门外三人的脸后,更是一脸尴尬,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年纪大了的人,反应总归有些迟钝,他张了张嘴,脖颈都涨红了,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笑了一声道:“啊!你们已经醒了?”
丹尼斯:“……”
夏川和深蓝站得略靠后一些,扫着屋里的两人,都皱起了眉。
林顿教授显然选择了一句最不靠谱的问候。他们三个醒来的事情,杰拉德早在凌晨就已经知道了,甚至还去了丹尼斯的屋子,在那里被深蓝狠揍了一拳。现在还能看见他嘴角的伤,有些微肿发红。林顿教授和他呆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三个已经醒来了?
他知道,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看丹尼斯他们,反倒在这间他们以为上了锁的房间里说着令人生疑的话,这就很有问题了……
更何况在这之前,夏川和深蓝就已经对林顿教授起了疑心,总觉得他的一些举动很有问题,只是不知动机是好是坏。当时丹尼斯还不太愿意相信,可现在的情况,却明明白白地证实了夏川和深蓝的一部分猜想。
至少可以确定,林顿教授对他们三个有所隐瞒,他确实存在着问题。
丹尼斯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他这个人向来咋咋呼呼的没个正形,一惊一乍显得十分聒噪,可很少有生气的时候。至少夏川认识他的这三年里,从没见他生过气。
如果他直接摇着林顿教授大声嚷嚷,倒还正常,可他现在的脸色却是近乎平静的,可是这份平静只是虚虚地浮在表面,任谁都看得出来,下面压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林顿教授一看他这表情,脸色就更尴尬了。他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来回了好几次,最终目光却绕过了丹尼斯,冲他身后的夏川和深蓝点了点头,道:“你们先进来吧,把门关上。”
屋里的人着实没什么威胁,就算杰拉德和林顿教授加起来乘以四,都不是夏川和深蓝的对手,所以他们两个没什么好顾忌的,干脆地跟在丹尼斯身后进了屋,背手把房门给关上了。
随着门锁“咔哒”一声,落了个严实,流动的空气被锁在了门外,屋内的氛围变得极度凝滞。
这是个单人房,不比丹尼斯住的医务室宽敞多少,放上一张床,一张矮几和两把扶手椅,就不剩多少地方了。
两把椅子被杰拉德和林顿教授占了,此时站起来让座只会更添尴尬。还是杰拉德替林顿教授解了围,冲那张单人床比了下手势,也没看夏川和深蓝,只冲着丹尼斯开口道:“坐。”
丹尼斯是个从小到大都惧怕医院的人,二十七八岁的人了,看到医生还是会生理性腿软。他以前碰见杰拉德就跟耗子碰见猫一样,偏偏因为自己身体不舒服,或者夏川受伤的缘故,还总得往杰拉德面前凑,久而久之,对杰拉德的那间诊疗室形成了一种类似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一般的感情。
见到就怂,见不到又时不时会提两句。
搞得夏川一度弄不清,他和杰拉德这个严肃的德国佬关系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即便这会儿丹尼斯脸色极其不好看,听到杰拉德这句“坐”,还是条件反射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夏川:“……”
丹尼斯:“……”
杰拉德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还比较满意,但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他的眉心常年微皱着,形成了两道浅浅的沟壑,使得他这个人看起来极其不好亲近。
夏川在他的诊所里治过不少次伤,还从没见他露出任何温和些的表情,也不怪丹尼斯怂。
既然已经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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