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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四年,刘佑都已经差不多快忘了之前的难堪事,却不曾想萧昱又要回来了。他记得萧昱总是一副温吞好欺负的样子,身边却有个机灵的小个子帮衬,他已经忘了那小个子的相貌,只有那双可恶的晶亮的大眼睛深深印刻在自己心里,让他每次回想起来都满心愤恨……刘佑想到这里,不由得紧紧攥住拳头。
——他们既然敢回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尤其是那个小个子,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媖儿别急,”刘佑沉吟着,缓缓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你与我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你没法出门,那就由你皇兄我帮你出气了。”
刘媖红着眼睛点点头:“刘嫣,还有萧昱……我要让他们都不好过!”
刘佑笑道:“放心,我自有办法。”
十月初十,凉王抵京。
京城地处偏南的位置,立冬之后阴雨不断,湿气一天比一天重。刘未虽然病情有好转,却是仍然无法下地,更不敢接触外面寒冷的空气。拖着病歪歪的身体,他也有些怀疑之前落水之事是自己决断错误。好在这次自己一病不起,少了很多麻烦事,不仅见不到皇后的面,就连皇帝也对自己照顾有加,每天各种补药不间断的送。他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养了将近一个月,终于等到了凉王进京的日子。
长荣掀开帘子走进来,他身上挂着雨水,脸颊也冻得有些发红。
刘未看见他,连忙招呼他到床边的炉子取暖,长荣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离刘未很远的地方,摇头道:“奴婢身上有寒气,怕过给殿下。”
刘未叹了一口气,问道:“打听清楚了吗?”
长荣道:“凉王进京只带了八十亲卫。今晚皇上在潋滟宫设宴为凉王接风,文武百官都有参加。”
刘未点头。
长荣继续道:“听容安公公说,凉王明天下聘,殿下与凉王大婚的日子也定了,在十月二十。”
刘未嗤笑道:“这么急,父皇是怕我死了吧?上赶着要坐实萧昱皇家女婿的身份……”
长荣道:“殿下,是凉王主动提的。”
刘未眉毛一挑:“是吗……”
长荣望着刘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未道:“你想说什么?”
“当年……”长荣上前一步,垂着眼,幽暗的烛火下,那张秀美中带着阴柔的面孔有些明暗不定,“您明明可以跟他走,可为何最后没有走成……?”
刘未干笑了两声,神色惨淡:“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如今竟然又来问我了。长荣,我为什么没走成?你忘了吗?那天我得了消息去寻你,想带你一起走,却哪里都找不到你……两天后是太后把你放了出来。可那时候萧昱已经出宫两天了。”
长荣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眼圈微红:“奴婢……不值得殿下这样……”
“但是我把你当成我唯一的亲人,我要是走了,太后肯定容不下你,我又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长荣怔怔望着刘未,眼角落下一滴液体。
刘未心有触动,不由得别过头去。五年前他努力想逃离皇宫,偶然中遇到了在宫中做质子的凉王世子萧昱,他化装成小太监,大半年的时间里都在偷偷地用心跟这个默默无闻的藩国小世子交往,刘未帮萧昱解了不少围,萧昱把刘未当做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后来萧昱终于得了机会离开皇宫,意料之中的,也邀请刘未一同离开。刘未欣然同意,却因为长荣的缘故未能赴约。
这事就像一块大石头似的堵在心里,每每回想起来,刘未都会感觉胸口钝痛。他也曾后悔自己执意带上长荣的决定,但每次收到长荣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细心的保护,他又庆幸自己没有撇下长荣独自离开。另一边,他一直觉得愧对萧昱,他想着反正自己也是苟延残喘,没有多少时日可活,只希望萧昱能忘了自己。可他又忘不了萧昱,当得知自己还有机会与那人见面,甚至离开皇宫的时候,内心还涌上一股小小的欢呼雀跃。
如今萧昱已经来了,他却又有些退缩。毕竟当年与萧昱相处,自己并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身份,接下来要以金城公主的尴尬身份与那人相见,也不知是福是祸……
——不管怎样,见到他,跟他说一声对不起,自己也算死而无憾吧……
眼睛有些酸胀,刘未翻身躺下,背对着长荣,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打湿了枕头。
长荣却是一直定定地望着床上小小的身影,眼睛直勾勾的,看不出悲喜。只那么一瞬间的功夫,长荣蓦地睁大了双眼,缓缓朝后退了两步,身体靠在墙上,如释重负般用力地喘息着。
之后日子如流水般一天一天过去,终于到了十月二十,凉王迎娶金城公主的日子。
这日皇宫到凉王府的道路两侧人头攒动,京城百姓为了围观盛大的皇家婚礼几乎万人空巷。
刘未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他一大早就被拖起来梳妆打扮,由于身体还没好,面容消瘦憔悴,不得不涂了厚厚的粉来遮盖。他也不知道别人看见自己这幅样子是什么想法,反正他自己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吓了一跳,特别像他前世见过的日本艺妓,简直都快看不出人样了。等到再穿上厚厚的礼服,带上沉重的凤冠,他基本上已经完全没有行动能力,只能让人扶着才能勉强站起来。
等到进行了一番仪式,又跟杨皇后一起互相抹了一阵子鳄鱼眼泪,刘未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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