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接过,面上虽看不出失态的谄媚笑容,但心情似乎比方才好了不少,如果不是身处这样一家店,就这般风范,说是哪个富贵大家的管家也不为过。
但见侍者一躬身,开口道,“不知二位的介绍人是否有向二位说明,金卡会员可直接前往本店二楼消费,并可参加本店每月望日的拍卖活动,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二位登记,预约位子。”
“有劳。”没等无梦生发话,鷇音子冷声说罢就领头向内厅走去。
身后侍者毕恭毕敬的声音传了过来,“祝二位玩得愉快。”
无梦生望着退下的侍者,刚想开口问鷇音子为何不再多问他些问题,却是鷇音子已经推开了门。
门一开,里面嘈杂的喧闹声霎时如洪水般汹涌而来,还合着烟酒的臭味。
此刻虽是下午未过六点,但明显已开了夜场,场里多是没带面具的青年人,正随着狂乱的音乐摇头摆尾,比群魔乱舞也好不了多少。
紧接着,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不大不小的起哄声随之而起。
意识到这起哄声是冲着他们来的,无梦生隐约不悦地皱了眉,但须臾之间转念一想,反而大步朝着那群人去了。
鷇音子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无梦生会有如此举动,不动声色地伸手一捞却是抓了个空,只得收了手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起哄声一时炸了锅,场中的人都停下自己的事情,很有默契地悉数围了过来,音乐声也不知什么时候歇了,这种沉默着围炉的行为多少能给目标造成不小的威压感和恐吓效果。
但无梦生坦然得很,因为照以前他对鷇音子身手的了解,就算是比这再多两圈的人,他也很有自信能和鷇音子杀出去,于是二人只大方地停在一边,打量起对方来。
带头吹口哨的是个看起来挺可爱的少年,牛仔裤配t恤,暗紫的鸭舌帽盖住了浓密的黑发。年龄看上去不大,圆嘟嘟的娃娃脸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又小了好几岁。
只可惜本该是个清纯可人的孩子,睫毛上却涂着厚厚一大层睫毛膏,浓黑纤长得简直要逆天!且不知这孩子的审美遭受了什么样的毁灭性打击,下眼睫竟还戴着比上眼睫更长的假睫毛,这就像是原本粉雕玉琢的洋娃娃脸上爬了两条黑色长毛的毛毛虫,y-in森可怖,粉嫩可爱的第一印象瞬间被碾成了渣渣,荡然无存。
不过这孩子很明显是这儿的头,只一个眼色,他对面坐着的数人立刻挪了屁股。
无梦生看懂了对方的意思,就在那挪出的沙发空地儿坐下了。
“第一次来?”
这人的声音也是和脸蛋很相称的娃娃音,听起来虽并不讨厌,但眼角笑得戏谑,怎么看都是一股子和年龄不搭的自傲自大。
“不错。”鷇音子在无梦生身边落座,似乎是刻意跟无梦生挨得有些近。
就算带着面具,无梦生也无端感觉得出鷇音子身上正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强大气场。这种气场鷇音子本来就有,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与生俱来,但此刻明显更加强盛,使得无梦生不禁想坐得离他远点,但奈何当下场面并不适合做出如此疏远的举动。
毕竟,二人现在的身份是伴侣,同性伴侣。
公私分明,无梦生觉得自己这一点向来做得不错,也算是演戏演到底送佛送到西,他按兵不动坐在原地,身板笔直不依不靠,声线亦是平缓,不卑不亢地对那娃娃脸道,“阁下可是有话要说?”
可能是一路将这二人细微的举动都看在眼中,娃娃脸似乎看出了什么,此刻悠哉地翘起了二郎腿,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本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第一次来的人不论身份贵贱,都得先过我这一关。”
无梦生进入角色也是极快,转瞬抛开正在一旁散发低气压的搭档,语气轻松,“开门迎客,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所以想必阁下的关,应该不会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地狱死门关?”
“对于能人,死门也可转变为生门,而我恰好觉得你不是废人,更不是死人。”
这话似褒似贬,入耳不是那么舒坦,但说的明明是无梦生,反而鷇音子莫名又冷了几分的气场。
围着的人群霎时一抖,不约而同地向后挪退了一寸,但娃娃脸只是冲鷇音子冷哼一声,又补充道,“再说喝杯酒而已,这位先生何必如临大敌似的?对了,我突然很好奇,你们——?”
尾音拖得有些长,但无梦生并不打算接话,只和鷇音子一起等他说下去。
娃娃脸倒也识趣,见二人不搭腔,诡笑了一下,眼神在鷇音子和无梦生之间荡了个来回,“谁是上面那个?”
愣了一拍,无梦生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但也只是一瞬就回了神来,一时争强之心兴起,没等鷇音子答话,无梦生抢先肯定道,“我。”
然后无梦生明显感觉鷇音子气息为之一滞。
“哈!”娃娃脸幸灾乐祸地一声轻笑,那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说你也有今天,“这还真出乎我的预料,来,这杯酒敬你。”
一只托盘应声送来,侍者恭敬地递来一杯颜色粉嫩艳红分层的j-i尾酒,散发着泡泡糖甜腻的香气,闻起来就很诡异。
不过比这更诡异的,是这店上酒竟是要连托盘一起上给顾客的?
而事到如此,无梦生只得伸手接过黑色托盘,手指却在托盘底摸到了一个并不属于托盘的材质。
是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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