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算好的,怎么就乱了呢……”他声音很小,透着明显的焦躁,语无伦次。
凭雷霆对丁冉的了解,那一定不是迈错了脚步的问题,他猜测,在丁冉身上,或许发生了某些让他无比困扰的事。
丁冉是个习惯于生活在厚厚保护壳里的人,那些柔软的内心世界,是绝不肯展露出来的。他成功了,不需要祝贺,他失败了,也不需要安慰,即便是他深爱一个人,也只用他自己的方式。至于伤心、难过、和迷茫,对丁冉来说都是绝对没办法与别人分享的,更何况,讲出来也于事无补。
因此他不主动讲出自己的心事,雷霆也默契地不去追问,只说了句:“等我!”而后便是一片嘟嘟的忙音……
一刻钟——从雷霆家赶到东一条大道的最快时间。
一刻钟之后,雨势渐小,房檐树枝上的积水被风吹落,淅淅沥沥、连绵不断,吵得人心烦。忽然,喧嚣的间隙里传来两声细不可闻的小狗鸣叫:“呜汪——汪——”
丁冉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竖起耳朵,隔了一会,那隐约的响动又出现了:“噢汪——汪——”
丁冉诧异,这风雨大作的深夜,清净的高档别墅区,怎么会有流落在外的野狗出没?该不会是……他扶着栏杆跌跌撞撞跑回房间,打开窗,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那是只有他这间屋子才能看到的角度,两颗大树之间的缝隙里,可以望见人行道上几米宽的空挡。
雷霆“呼”一下从树后的阴影里闪出,夸张地向他挥舞着手臂,一脸孩子气欢脱的笑容。
丁冉面无表情地看过去,雷霆扑腾起满地的泥水,蹦蹦跳跳跑到两棵树之间,笔直站定,一手插在腰间,一手握拳高高举向空中,哈,那是……幻影超人在变身!
疯疯癫癫的幻影超人僵硬地将头转向左侧,再嘎吱吱将上半身转向左侧,之后两条腿也向左呈现出弓箭步,头颈微微向前切斜三十度,咻一下发射出去,奔向树后,绕了一大圈,又返回来跑向右侧的大树,巡视完战场,他半蹲下马步,一横一竖两手呈十字形交叉在胸前,对着水淋淋的大街上想象出的怪物们发射起了幻影光波……
脏兮兮的泥浆缓慢地飞溅起来,雨滴将他一头的卷毛冲刷得黝黑发亮,倔强地挺立着。西服袖子挽起到肘部,裤子已经分辨不出本来颜色了。
丁冉像看神经病一样,嫌弃地看着雷霆,许久,许久,忽然嘴角翘起了一点,又翘起了一点,绽出一个五味杂陈的笑容。很快,那嘴角又微微抽动了一下,紧紧抿住,眉头皱在一处,眼底一片湿润。
丁冉蹲了下来,剧烈喘息着,脸埋在两手之间,拼命想将那股酸涩压下去。数次深呼吸之后,他终于恢复了一贯波澜不惊的表情,精疲力尽地靠着墙壁坐在了地板上,摸过手机,发信息给雷霆——
“没事了,回去吧。”
刚发出去几秒,手机就嘀一声亮起,雷霆固执地答复——
“安心去睡吧,我守在这。”
雷霆坐在车子里,仰望着三楼灯光昏暗的窗口,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不管撒欢,耍宝,出丑,起码有那么一刻,那人脸上的乌云散开了,这就够了。雷霆一阵轻松,脸上现出一个十年前卷毛狗追在瘦皮猴身后时特有的心满意足的笑容。
其实他也搞不清楚,丁冉对于他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他的人生目标,是要强、要赢、要成为人上人!他要过好日子,要让所有从前唾弃他鄙夷他的人刮目相看,要让那些人知道,雷霆早晚有一天会凌驾于他们之上,掌生杀大权!
而这些宏图大志,貌似都与丁冉无关。
可在雷霆的世界里,丁冉又是个很奇妙的存在。那小子高兴,自己就不受控制地眉飞色舞,那小子皱眉,自己就难以抗拒地噤若寒蝉,一想到世界上有这只瘦皮猴的存在,雷霆就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儿,他不敢想象,如果哪一天,丁冉消失了,自己该如何生活下去呢?
第二天一早,丁冉丁非出现在餐厅的时候,仙姨和管家权叔齐齐吓了一跳。姐弟俩都脸色苍白,眼眶乌青,现着病态的疲惫。
丁非是宿醉造成的恶果,因为太过兴奋,她辗转反侧做了一夜的梦,断断续续,不是急着想要出门却连一双鞋子都找不到,就是开车绕啊绕啊,总也绕不出那片高架桥,要么就是坐在浪漫雅致的餐厅里,翻开菜单,发现一个字也不认识。一直到醒来那一刻,她犹在哼哼唧唧哽咽着。
丁冉一夜没睡,也放弃了十年如一日的慢跑与爬山。他知道今天一早,丁非就会知道一切,在这样的时刻,他一定要陪在姐姐身边。做过的事都不能弥补了,他只有竭尽所能,让姐姐过得幸福一点,哪怕只是一点也好。
丁非慵懒地揉弄的长发,坐到丁冉对面,想起昨夜对弟弟掏心掏肺的蠢样儿,不好意思地吐舌笑了笑。丁冉牵动了一下嘴角,心中酸涩难耐。
趁上点心的空挡,丁非随口问着:“权叔啊,阿爸今日出门好早哇,又在忙些什么?”
权叔同情地叹了口气:“大小姐不知道吗?崔先生家出事了,炎仔昨日没了。先生一大早就赶过去了。”
“什么没了?去哪了?”丁非懵懵懂懂地望着权叔,忽然有点反应过来,一把扯住他袖子,“你说崔炎吗?崔炎怎么了?”
权叔只当她是吓到了,详细讲述道:“作孽啊,开着新买的跑车出去兜风,不知怎么着就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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