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而最小的那个,几乎连走路都不太稳的样子。
他是个小胖子,长得很白净。不同于他的师兄弟们,他的背后没有木箱,而是在腰间挎着一个皮囊。
花满楼自然认识鲁大师。因为这座花府就是鲁大师打造,而每隔几年,花如海都会请大师过来维修一次。
他也认识鲁大师的那个小弟子朱停。
花满楼的院子是这次重点维修的对象,花如海希望在院子里多加一点机关,以防有人偷袭。鲁大师带着他的徒弟们忙活开了,唯有他那个小徒弟,蹲在草丛边拖着腮,不知在看什么。
陆小凤恰巧在此时走了进来。他一看见朱停,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他拉住还在练剑的花满楼,用手遮住嘴悄悄道:“那个小胖子也来了?”
花满楼道:“你不是看到了?”他十分怀疑陆小凤是听说朱停来了才匆匆忙忙赶过来的。本来这些天,他在那个大杂院住得很舒服,每天早晨都要随着徐家父女上街卖艺。
陆小凤道:“你猜他现在在想什么?”
花满楼只好无奈地道:“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一问?”
陆小凤有些踟蹰:“那小子总是爱理不理的。”
花满楼简直惊讶起来,瞪大眼睛看了半晌,道:“原来人见人爱的陆小凤,也有担心别人不睬他的时候,真稀奇。”
陆小凤道:“花满楼,你不要说风凉话。喂,你去问问他在干什么。”
花满楼道:“为什么我去,我还要练剑。”他实在觉得自己的武功要再提高一点。之前他对武学并不是十分上心。就如花无倦所说,对花满楼来说,练武更像是一个技巧性的活动,他沉迷与动作的灵巧,而不是想着怎么用它来伤人。
虽然他也知道,武功不但可以用来保护自己,也会伤害别人。
花满楼轻轻叹了口气。
陆小凤终于发现朋友有点怪。今日的花满楼不是那个对万事万物都充满了好奇心,玲珑剔透的花满楼,而是心思沉沉。
他扒着花满楼的肩膀,手指点在花满楼的眉头上:“七童,眉毛皱起来了。”
花满楼有些兴味索然,拂开他的手,走开两步又挽起剑花,练了起来。
陆小凤摇了摇头。花满楼看起来豁达,其实也有钻牛角尖的时候。不过好像还没有严重到需要担心的程度。谁在生活中没有几个困惑呢?即使是他,也会纠结中午到底是吃醉仙楼的烤鸭还是它对面巷子里的羊杂碎汤。
陆小凤看了会花满楼练剑,终于忍不住,跑去朱停旁边蹲了下来。他凑过头去想看看朱停到底在看什么。
朱停在望着一片草丛发呆。
陆小凤挪了两步,仔细盯着那那片草。几片枯叶散落其间。
陆小凤看了看草地,又看了看朱停。
朱停一动也不动。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陆小凤怪怪的举动,仍旧盯着那片草地。
陆小凤终于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
“蝴蝶。”朱停回答。
陆小凤仔细一看,果然见草丛中的几片树叶中,有一片似乎有点微妙的不同。他捏起那片树叶,才发现这是一只蝴蝶,只不过他太像一片枯叶了。
这的确很有意思。不过用得着看这么久吗?
朱停看着陆小凤手中的枯叶蝶。
陆小凤把蝴蝶放回去,朱停的目光又跟了过去。
陆小凤道:“看了这么久,你不会无聊吗?”
朱停道:“不会。”
“虽然他看起来像一片树叶,但事实上是只蝴蝶,不过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别的趣处?”陆小凤托着头问。
朱停站了起来。
他不理陆小凤,朝屋内走去。
陆小凤的手滑下来,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朱停每次都是一副不愿意和他说话的样子。
花满楼百忙之中抽空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谁叫你之前只顾着欺负他。”
陆小凤叫屈起来:“我哪里有欺负他!”
只是这个小胖子太有意思了,忍不住就逗他玩……
朱停坐在桌前,把玩着一把锁。他把皮革药包放放到桌上,掏出各种各样的工具,捣鼓起来。那个锁在他手中开开合合,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
朱停很仔细地听着这声音。
韩夜心练完了字,又打坐练起了花如海教的三春心法。虽然上次毒发时,三春心法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在平时,每当练完这套心法,身体都会暖洋洋的,人会舒服很多。
韩夜心练完,就看见了朱停。他看了一会,不好意思打扰,便走到廊下,看花满楼练剑。自从那日之后,花满楼练剑的时间长了很多,用来锻炼臂力、脚力等的时间也长了很多。韩夜心和花满楼几乎没说过什么话,但是他们知道,对方都有一肚子话想说,但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韩夜心总是会想起童危路威胁花满楼的话。已经是十月下旬了,花满楼的七岁还有两个多月就满了。过了除夕夜,就八岁了。是不是安稳地度过这两个月,花满楼就不会瞎?
而让花满楼瞎的,就是童危路?
蝴蝶拍一下翅膀,都有可能引发风暴。可能性太多太多。
陆小凤在百无聊赖地荡秋千。他越荡越高,红披风在他的身后迎风展开,陆小凤就像一只红色的小鸟一样,几乎要飞起来。
“人要是能飞就好了。”朱停不知何时站在韩夜心的身边,喃喃道。
韩夜心有些惊奇地看着他,他这才知道,这人就是朱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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