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是有些心虚的,他那一声“吴邪”让我感觉很不好,我这些天一直都在从闷油瓶失忆的角度考虑事情,完全没有为之后打算。
如果他想起来从前的事情,这只猫的存在要怎么解释?
无法抑制的烦躁扰得心绪不宁,我索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从屉子里悄悄摸出手机躲到书房角落,鼓捣着开了机。
照例是看看小花和胖子的消息,不过我估计因为已经确定我死亡的事情,自从那几天以后他们俩都再没打过这个电话,而我等着他们过来的愿望好像也变得不现实,这都一个月了,要不是我错过了他们,那就真是连个鬼影都抓不着。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他们真的能够确定我死了吗?那些人肯定是首先发现我尸体的,如果不是那两个家伙亲自辨认,他们又会怎么相信这个消息?
我想我真的需要找机会去北京一趟,他们的状况令我觉得有些不安。
这还真是到死都不安生,我在心里苦笑。
但是等眼睛瞟到一堆陌生垃圾短信的时候,我忽然愣住了,紧接着从心底骤然涌起一阵强烈的焦躁感。
又是关机时候的来电提示,又是那个我背过的,熟悉又陌生的号码。从时间上显示是前几天早晨的来电。
是谁在这种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给我来电话?而且频度并不高,看起来也不是有急事找我,或者说有急事也不会无聊到发垃圾短信过来,直说多好。
我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在肯定碰壁以后转到否定上来,如果他不是为了找我,那这种带着目的性的电话又会是什么意思?
我艹!
脑子里忽然有了答案,我手忙脚乱想要去按关机键,但可能是因为心急,几次按都按不对地方,就在这时候,已经被我不知道按到哪里去的屏幕忽然闪了闪,一条来电提示自动蹦了出来。
我脑子里突然就炸了,摸到关机键上的猫爪突兀地停滞下来。
是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我可能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这么纠结过了,以至于现在面对接跟不接选择的时候尤其难以抉择,因为一开始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所以并不担心闷油瓶会听到这边的响动。这一刻困在诡异气氛里的只有我自己。
接或者不接?
我的前爪从关机键上移开,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答案已经在脑海里成形,这是试探,甚至可能是监视。
但是没理由,我心里疑惑,这个电话绝对不可能是杀掉我的那一帮人干的,我就死在他们眼皮底下,就算那个假吴邪被我干掉了他们后来的家伙肯定毁掉了我的身体,但如果不是他们一伙,又会是谁?
我心里算着时间,看着差不多快到一分钟自动挂断了,才慢慢按下了接听键。
听筒里传来了急促的“叮铃”声表示电话已经顺利接通,然后我伏下身子,侧过头将覆着绒毛的猫耳轻轻贴到屏幕上方的听筒上,意料中的没有任何声音传过来。
我心不觉跳得有些快,小心翼翼屏着呼吸想捕捉电话那头的任何一丁点动静,只要一点就可能会暴露一些对方的信息,比如是否让自己觉得熟悉。
但对方显然不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于是电话两端的人像是意外地保持着同样耐心和默契,两边都寂静得可怕,我觉得仿佛下一刻就会从电话里伸出一只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但这显然只是不靠谱的幻想,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显示出两人的通话时间,从一分钟,两分钟,到五分钟……
忽然,电话“啪”地就被挂断,屏幕上的数字停在了“07:30”上。
我一愣,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刚变暗的屏幕又是一闪,那个号码再次拨过来一个电话。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乌龙,难道在侦测我的位置?我知道这种技术,但即使是侦测也绝不会需要超过一分钟。
我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再试试看,于是第二次按下了接听键。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我忽然听到电话那一头传来了一声明显释然的长叹,悠长而轻松,又埋藏了深深的疲惫感,仿佛就是这样的无声交流也让他耗尽了所有的心力,却又在这一刻真正卸下了所有负担。
随后电话再次被挂断,时间显示是“05:59”。
我心里更加疑惑,但就在这时候客厅倏地传来了一些响动,我一惊连忙把手机给丢到房间角落的一小堆杂物里,一下就窜到了房门边。
“小哥……”我听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虚弱得似在低吟,像是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但就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了脚,我的身体忽然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我重重地喘着气,看着家里的门已经被打开,那个跟我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身影抬脚从门口努力想走到闷油瓶面前,但一个不稳,踉跄着就朝前栽去。
闷油瓶乌黑的眸子刹那微动,迅速伸出手,稳稳将他抱在了臂弯里。
第十一章
太阳一点点往下斜,屋内人的影子被逐渐拉长。
我想就算是猫脸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
腿上的伤口已经疼得有些麻木,我盯着现在正躺在我床上的人。
他的身上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看起来像是从哪里逃过来的,这种状态倒还真无法做作。所以现在的昏睡也是正常的反应,毕竟几乎任何伪装都无法逃过闷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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